庄之善为君效死

庄之善对母亲孝顺，对国君忠诚。当二者不能两全时，庄之善毅然辞别母亲，为保卫国君而战斗。古人忠君与爱国的思想往往融为一体，庄之善的忠君有一定的爱国成分，这种以国家利益为重的精神有进步意义。“比至朝，三废车中”一语，生动形象，耐人寻味。（选自卷一）

楚白公之难^[1]，有庄之善者，辞其母，将死君。其母曰：“弃母而死君可乎？”曰：“吾闻事君者，内其禄而外其身^[2]。今之所以养母者，君之禄也，请往死之。”比至朝^[3]，三废车中^[4]。其仆曰^[5]：“子惧，何不反也^[6]？”曰：“惧，吾私也；死君，吾公也。吾闻君子不以私害公。”遂往死之。君子闻之曰：“好义哉！必济矣夫^[7]！”

《诗》云：“深则厉，浅则揭^[8]。”此之谓也。

【翻译】

楚白公作乱的时候，有一个叫庄之善的人，告别他的母亲，要去为楚君效死。他母亲说：“丢下母亲不管而去为国君牺牲性命，这样做对吗？”他答道：“我听说事奉国君的人，收入俸禄则献出自身。现在我用来奉养母亲的，是国君给的俸禄，请您允许我去为国君献身。”等到了朝廷，他紧张害怕得多次歪倒在车里。为他赶车的人对他说：“您既然害怕，为什么不回去呢？”他说：“害怕，是我的私事；为国君献身，是我的公事，我听说道德高尚的人不因私事而妨害公事。”于是赶去为国君拼命了。有识之士听到此事说：“庄之善真喜好道义啊！他一定成功了吧！”

《诗经》说：“深则厉，浅则揭。”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1]白公：名胜，春秋末期楚平王太子建之子，幼在吴，子西把他召还，让他作白公。后作乱，杀重臣子西、子期于朝廷，劫持楚惠王。历史上称为“白公之乱”。叶公子高率兵讨伐，白公败逃，自缢而死。难（ｎàｎ男去声）：祸乱。

[2]内（ｎà纳）：“纳”的古字，收进，接受。

[3]比：等到。

[4]废：跌倒。

[5]仆：驾车者。

[6]反：返。

[7]济：成功。

[8]“深则”二句：见《诗经·邶风·匏有苦叶》。厉：连衣而涉较深的水。揭（ｑì气）：提起衣服涉较浅的水。二句意为：如遇水深则连衣而涉，如遇水浅则提衣涉之。这里借以说明为人当因时行义，顺时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