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冲天
这首词抒泄科举落第的不平,表现作者玩世不恭、放浪形骸的人生态度,显示了他狂傲洒脱的性格,以及市民意识的思想根源。据南宋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十六记载这首词传播出去后,作者又参加考试,本已考中,但宋仁宗把他除名,说:“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可见它相当大胆地触犯封建统治的尊严、甘为封建阶级贰臣逆子的反抗精神。但也应当看到,这反抗行为是颓放的、扭曲的、畸形的。
黄金榜上[1],偶失龙头望[2]。明代暂遗贤,如何向[3]?未遂风云便[4],争不恣游狂荡[5]?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6]!烟花巷陌[7],依约丹青屏障[8]。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9],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10]。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翻译】
金榜无名,偶然失去状元的希望。
圣明时代,暂时漏掉贤才,
有什么办法可想?
不得顺利实现风云会合的理想,
怎不能放任遨游纵情放荡?
何必计较得失短长!
就做一个才子词人,
自然是个一身布衣的公卿宰相。
来到烟花迷濛的街巷小路,
隐约看见院落里彩绘的屏障。
幸好这里有我的意中人,
值得我去寻访。
聊且这样依偎着穿红着绿的佳人,
这风流韵事,
也使我一生情怀欢畅。
青春年华总是转瞬即逝,
索性把那浮名丢一旁,
换来了慢慢儿斟酒,轻轻儿吟唱。
注释
[1]黄金榜:科举考试录取的名榜。相传战国时燕昭王筑台于易水之滨,置千金于其上,以招聘贤士,后世称为“黄金台”。这里用来比喻科举本寓招贤之义。
[2]龙头:状元的别称。与“鳌头”义同。
[3]如何向:怎么办。
[4]风云:比喻人的际遇。《易经》“乾卦”说:“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后世以龙虎遇会风云,比喻人才恰逢机遇。便:顺利。
[5]争:怎。恣:放任。
[6]白衣:古代平民身着白衣,因以称无功名的人,犹如称“布衣”。白衣卿相:是说虽然没有功名,但与功名显赫的上卿宰相一样称心如意。
[7]烟花巷陌:指妓院所在街巷。
[8]丹青屏障:指妓院里雕画屏风之类。
[9]恁(rèn饪):这样。
[10]都:总共。饷:通“晌”,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