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筹建新月社

7.筹建新月社





1923年3月,北京的春悄悄地到来,墙角杂乱的灰色草团不经意间翻了绿,门口的那棵大榆树抽了芽,远郊外的那条大河早也化了冰,哗啦啦地流动着。人们感受着春天带来的新气象,也迎接着新的一年即将发生的一切。

“这里真不错。”林徽因踏进石虎胡同七号的院子,便赞不绝口。

“还好,北平的房子不好找,这院子已经是不错了。”徐志摩那时从家乡来到北京任松坡图书馆英文干事,因工作关系便租住在北京石虎胡同七号。

“嗯。”林徽因点头。

徐志摩看着林徽因,心里觉得暖暖的,这是他第一天搬到这个新家,让他觉得兴奋的是林徽因是他第一个客人,纵使林徽因如今已心有所属,可是每每见到她还是会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心动。

林徽因也许是被徐志摩盯得发毛,她转眼看向别处。

“那是紫藤萝吧。”林徽因指着靠近墙角的那一树枯萎的花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我不知道。”徐志摩摇头。

“是了,”林徽因有些兴奋,“我认得,我们学校后面的园子里就有紫藤萝,夏天的时候美极了。”

“那真是好极了。”徐志摩也很是开心,“等花开了是否能邀请林大小姐来赏花?”徐志摩笑问。

“那是自然。”林徽因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微笑,“这里还很安静。”林徽因说完这句话便掩嘴笑了,“你一搬到这里呀,怕是再也安静不了了。”林徽因又说。

“我倒也不求安静。林徽因,我想好了,我们把认识的朋友都聚在这园子里,讨论新文学,创作新文章,发表新思想。”徐志摩兴致勃勃地说。

“是啊,你不是喜欢诗吗,可以和大家多交流一下。”林徽因说。

“胡先生一直倡导新诗的创作,可是你看现在,到底也没有出来什么成就。我想我们就从新诗开始,成立一个文学社,以后我们再办自己的刊物!”徐志摩越说越兴奋。

“嗯。”林徽因点头。

“我们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写新诗、办刊物……”徐志摩说起文学便很兴奋。

“还是先从召集朋友开始吧。”林徽因看徐志摩兴奋得如孩童般便禁不住笑了笑,“我看你这里得好好布置一下,然后再召集朋友们来聚会。”林徽因继续说。

“嗯。”徐志摩点头。

一次简单的谈话似乎再次点燃了徐志摩心底那颗热爱文学的心,在林徽因的帮助与支持下,他很快就着手装扮自己的新院子,尤其是他的会客厅,在林徽因的布置下竟比原来能多容纳一倍的人。

半个月后,墙角的紫藤萝抽了新芽,一点一点的嫩绿装扮着褐色的枝桠,林徽因早早地来到徐志摩的院子里,等待着客人的到访。

“你看,发芽了吧,以后开了花,一簇一簇的,一定美极了。”林徽因走近墙角观察着发了芽的紫藤萝说道。

“嗯,就像我们以后的文学事业一样,已经发芽了,以后还会开花!”此时的徐志摩异常地兴奋。

“你呀,倒像是着了魔,哪里都能联想到你的文学事业。”林徽因忍不住笑了笑。

“着魔?林徽因,其实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如着了魔一般,你知道吗,这几天我兴奋极了,我迫不及待地想成立一个文学社团,有时候在睡梦中我会想给我们以后的社团取什么名字。”徐志摩说道。

“好小子啊,社团没建起来,就想取名字的事情啦。”一位30多岁的中年人走进来,他穿一件黑色棉袍,袖着手,一进门便笑着和徐志摩开起了玩笑。

“胡先生,您来得真早。”徐志摩忙去招呼,原来进来的这位便是当时享誉文坛的胡适。

“来晚了,怕没位了。”胡适说着一口徽州话,那幽默劲儿惹得林徽因掩嘴一笑。

紧接着走了进来一位女子,她短发齐耳,鹅蛋型的脸上一双杏眼,嘴角微微翘起,挂着温婉的笑与林徽因和徐志摩打招呼。

“凌先生(当时无论男女,均可称为先生),您来了。”林徽因与她打招呼,这女子便是后来在文坛上颇有成就的女作家凌淑华。

接着陈西滢、闻一多、余上沅、丁西林、张彭春等陆续走了进来,院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林徽因和徐志摩忙迎着客人进会客厅。

这时伴随着爽朗的笑声,林长民和梁启超走了进来。

“来晚了,看来我们来晚啦。”林长民见院子里如此热闹显得十分开心。

“林先生既说自己来晚了,就给我们唱上一段《甘露寺》吧!”胡适知道林长民酷爱京剧,便打趣道。

“不唱不唱,我的曲得压轴,现在可不唱!等你们什么时候弄出点名堂,再给你们唱!”林长民高声道。

“好!”大家异口同声。

第一次的聚会大家热情都很高,各路学者聚在一起,针对当前文学界的新事件发表自己的言论。

作为一群曾留学于欧美的学者,他们思想自由、开放,他们崇尚西方文化,无一例外的希望自己的祖国能够像国外那样自由独立,可是他们又逃避,他们不觉得文人要投入到现实的战斗中。于是,他们强调文学的纯洁性,强调文学的自由,这种文学的理论从石虎胡同七号的聚会中萌芽,并在以后的发展中越来越发扬光大。

聚会的次数越来越多,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也越发想一起成立一个社团。这天,大家如往常般在徐志摩家里喝茶,也顺便商量起了社团的名字。

“叫‘新月’怎么样?”张彭春提议。他彼时刚得一女,因十分喜爱泰戈尔,便取《新月集》中二字,为爱女取名新月。此时,说到社团名字,张便把自己为女儿取的名字提了出来。

“好啊!”徐志摩说,“新月,就是逐渐圆满的月亮,寓意我们的社团越来越好。”徐志摩补充。

“真是不错,这新月也倒和了徐志摩的口味了,他最喜欢泰翁的诗,这二字正好也与《新月集》有些联系。”林徽因说着看了看兴奋异常的徐志摩,徐志摩看着林徽因,也会心一笑。

“好,就叫新月社。”客厅里的人异口同声。

很快,为了方便起见,他们把社团地址迁往松树胡同九号。

新月社成立了,作为文坛一股新鲜的力量,在当时的新文化运动中起了巨大作用。林徽因参与了早期新月社的筹建,可以说贯穿整个社团成立的始终,可是林徽因却没有继续从事文学活动。也许对于那时的她来说,建筑才是她唯一的挚爱与追求,于是她在接待泰戈尔访华之后便同梁思成留学美国学习建筑。

作为一个有才情的女子,林徽因明明有可能在当时成为一位出色的女作家,可是她却并未选择文学,这似乎有些遗憾,不过就像一句俗语说的,“是金子总会发光”。后来从美国回来的林徽因在病中开始从事创作,并在当时的文坛享有盛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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