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最高苏维埃!”
其实,更多的难题还在后头。
首届航展的日期一旦确定后,所有的工作犹如箭在弦上。当时,指挥小组设在珠海市政府大楼的一层楼里,每天晚上航展指挥小组的人员都要集中在一起,汇总工作,解决难点,当天的问题,绝不拖到第二天。在办公室近三十米长的走廊里,两边的墙壁上还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图表,航展筹备工作的所有进程都展现在这些图表上:X轴代表时间,Y轴代表事件。每天,筹务工作的每一步推进,都要在图表上标示出来。这些满墙的图表,用周本辉的话来说,就像当年他们老家的生产队长每天派工劳动时画的表格一样。
但是,活动越大,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就越多。比如,开幕式时,军乐怎么奏?国旗怎么摆?红旗怎么插?等等。这些问题,每天都要绞尽脑汁,费尽周折。而指挥小组里,又集中了各类人才,有学外语的,有学经贸的,有懂军事的,有懂科技的。人多嘴多,主意也多,每每遇到问题,尽管大家目标一致,却常常争论不休,意见相左。有的事情,争论是可以的,争论了问题也就解决了;但有的事情,争论了半天,谁也拿不定主意,谁也做不了主,只有今天汇报这个,明天请示那个,结果汇报来请示去,时间耽搁了,最后还没个结果。
而这一时期的工作又非常紧张,紧张到常人无法想象的地步,用周本辉的话来说,“紧张得头皮都要裂开了,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怎么办呢?值此关键时刻,和梁广大一样只要结果不要过程的周本辉便挺身而出,大声说道:“别吵了,也别请示了,我就是最高苏维埃,这事我做主,就这么定了,出了问题我负责!”
“我就是最高苏维埃”,此话一出,犹如定海神针,凡是犹豫不决、决而不断甚至某些扯淡的事情,很快就被搞定了,既省略了诸多烦琐程序,又提高了工作效率。
采访中,周本辉说:“说实话,虽然我说‘我是最高苏维埃’,其实我对自己拍板的事情也没有绝对把握。但由于当时好多事都没有一个标准,只能谁的资历高,谁说了算。你想想啊,航展都倒计时了,还为一些小事情今天找这个汇报,明天找那个请示,汇报来请示去,事情到头来怎么弄啊?所以我说‘我就是最高苏维埃’,也是被逼上梁山啊!后来想起这事来,也有些后怕。不过我们当年那种玩命的精神,想起来也是另一种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