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后休养

术后休养

出院后,我被医生告知要过十五天左右才能做碘-131。这段时间,要先回家休养。

不知道怎么回事,做完手术我就开始咳嗽。一咳嗽,刀口就疼,还要忍着。嗓子是肿的,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嗓子眼儿。医生后来告诉我是正常的术后应激性水肿。不能平躺,不能侧卧,只能半仰着。于是,手术后的两个月,我基本上都是一个姿势睡觉,就是坐着,半仰着。把所有能用的被子、枕头都支在身体的两侧。床被我一个人占用了,把老公赶走和孩子一起睡。漫漫长夜,真是很煎熬。因为这样的睡姿,睡眠质量很差。

白天就好过多了,每天都有朋友来看我,门庭若市,热闹非凡。这哪是生病休养啊,分明是朋友聚会。手术之前不知道我生病的朋友,陆续知道了,都到家里来。领导、同事、朋友,一拨接着一拨。生病的消息惊动了整个局系统,由于以前经常给局的几个处室帮忙,所以局里有很多朋友,他们知道我的消息也特意赶来看我。连我的老领导,已经高升到市委宣传部当部长了,也专程到家里探望。朋友给我送各种各样的营养品,从人参、燕窝到红枣,堆满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光牛奶就码了半面墙。还有好友特意给我炖的鸡汤,连砂锅一起端来。美女梁乐乐给我炖的蘑菇汤,从城市的另一头儿大老远地带来。鲁西西和康姐怕我寂寞,经常给我打电话聊天。虽然我那时候,手术完应该少说话,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能和大家聊。有人惦记有人爱的感觉好棒啊。

此时的感觉是无比温暖。突然有那么多的爱被集中给予,我受宠若惊。每个人都问我,需要什么,怎么帮我。我在爱河里徜徉,内心是如此丰盈。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有强大的力量来帮我渡过难关。

最让我意外和感动的,是我的姐妹鸭梨美女,竟然为我编了一支舞蹈。当时她让我帮她写这支舞蹈的脚本,我婉拒了,没想到她还是编排了。这支舞蹈叫《生命礼赞》,后来鸭梨带它去参加河北省群众舞蹈大赛,获得二等奖。石馆长说,比赛时看这支舞蹈,很多人都哭了。当我知道了鸭梨为我编了舞蹈而且获奖的消息时,哭得稀里哗啦的。忘年交胡老师说,因为我深深打动了大家,打动了她,才让她有了非创作不可的冲动。说实话,我没觉得特意做了什么,只是觉得既然来了,好好面对就是了。胡老师却说,你给我们大家上了一课,我们或迟或早,都会面对这样的一天,你给我们做了榜样。

关于下一步的碘-131治疗,大家也都很好奇,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一种物质,是什么样的放射也不清楚,甚至有人用手机辐射和电脑辐射来想象。我从网上查不到更详细的相关信息。医院也没有病房,那要怎么隔离呢?要隔离,必须自己照顾自己,所以我更要尽快自立。

我让自己保持生病之前的精神状态。依旧的谈笑风生,依旧的神采奕奕。我的表现,征服了身边的所有朋友。他们都说想不到我会这样淡定。在很多人看来,一个人得了癌症,天就塌了,病人一定会哭得死去活来,一定会是一种世界末日的神情。我怎么可以仍然面带笑容呢,怎么可以在手术之前依旧平静地上班呢,怎么可以手术之前还按时“偷菜”呢,怎么可以没心没肺地开怀大笑呢?

其实我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完全不慌张,只是我比较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而且由于有过好几次手术经历,所以再一次手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它就像我曾经经历过的甲状腺手术、畸胎瘤手术、左腿骨折或者生孩子一样,只是又一次痛苦的过程而已。那些经历,哪一次不是生生死死,不都熬过来了。虽然这次是“癌”,虽然这次离死神更近,但是现在的我还是可以努力治疗的呀。至于有没有奇迹,不是我现在考虑的问题。

曾经的经历给了我很多经验,我知道康复和治疗需要时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事情。我做足了心理准备。现在需要的,是把康复的时间最大限度地缩短。不只是身体康复的时间,更主要的是心理恢复的时间。我从一开始就不希望生病打乱生活节奏,希望能尽快让我的生活恢复到原来的生活轨道,平静而充实。这样我就能像健康人一样去照顾爸爸,帮助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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