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盯银行的“套中套”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金融业务发展具有广大的市场,金融活动在市场经济中广泛发展,金融在国家、社会经济生活中的作用不断扩大。而金融业务中一个很重要的业务领域就是票据业务。因此形形色色的票据诈骗也随之产生。票据是商品经济的产物,最早起源于古希腊和罗马,当时称为“自笔证书”。即由债务人出具而交给债权人,当债权人请求给付时,必须先出示该证书,债务人清偿债务后须将该证书退还债务人,这就是票据的雏形。现在骗子除了金融票据外,还会伪造其他各种证件、证照、文件,有些骗子还伪造人民币、国库券,这些都严重地扰乱了社会主义经济秩序。

伪造票证诈骗让人们感受最多、最直接的莫过于假币诈骗了,它几乎辐射到每一个家庭、每一户居民、每一位有行为能力的自然人,涉及面之广、危害之大已成为社会的公害。在广东珠海,公共汽车实行无人售票后,每天收到的假人民币就近700元,实行无人售票的五年中,共收到假币约150万元,这给公共汽车行业的经营效益带来了重大损失。

除此之外,还有些骗子伪造各种公文、营业执照、印章、合同、委托书等,以这些伪造的东西为工具进行各种形式的诈骗。

与早期的明火执仗抢劫银行不同,今天针对银行等金融领域的非暴力犯罪却在不断增多。每一起针对银行的案件,都具有较高的技术含量和智能含量。

1.当金融犯罪智能化

目前,中国大陆地区金融犯罪主要侧重在以下几个方面:金融犯罪、涉税犯罪、洗钱犯罪、伪造货币犯罪、信用卡犯罪。由于低风险、高回报,使得金融犯罪不断蔓延,成为中国一大社会问题。据官方统计,近五年针对银行的犯罪就使中国在全球范围内损失近千亿元人民币。

可以说,金融犯罪的国际化以及犯罪方式的高科技化和专业化趋势日益明显。由于金融行业和记录活动具有一定的专业性,金融犯罪从一开始就具有智能犯罪的特点。据调查,中国目前金融犯罪主要分为三类,一是利用网上银行进行诈骗;二是盗取他人的身份资料或伪造他人身份资料诈骗;三是使用假支票、假信用卡诈骗。1998年以来,像中国银行、中国工商银行等大型银行都提供网上银行业务,开设网上交易,使贷款手续十分简便,但核查起来却十分困难,随之带来了不少的犯罪问题。这些犯罪成本十分低廉,用200元左右的人民币就可以在市场上毫无困难地购买到一张假身份证,很多犯罪分子就以此作为洗钱和进行其他犯罪的有利砝码。可以说,电子和信息技术革命在给社会带来便捷的同时,也为非法活动创造了机会,数据可以被篡改或破坏,安全系统可以被变换,被盗用的信用卡和长途电话账户可以瞬间传递到全球各地,转移资金只需几秒钟就可以完成。为此,中国政府为加大打击力度,公安机关设立了专门部门,中央银行还建立了专门的机构,来打击各种形式的金融犯罪。

值得警惕的是,洗钱犯罪已经越来越严重。根据有关方面统计,洗钱所占用的资金约为国民生产总值的2%至5%,对社会危害十分严重。有调查表明,近年来中国洗钱活动日益增多,数额也在不断上涨,这其中因为洗钱所导致资金外流的数额不在少数。1996年9月,在全国金融法制宣传教育工作会议上,中国人民银行负责人提出,近期要完成起草有关金融机构反洗钱等方面的法规和规章。这是中国央行高级官员第一次公开谈论中国的“洗钱”问题。为打击此类犯罪,中国近些年加大了对洗钱犯罪的打击力度。

尽管出台了大量的防范打击措施,但直接针对金融的犯罪依旧有增无减,频频发生……

1999年1月,福建省漳州市芗城区人民检察院在审查一起民事申诉案件时,发现该市新浦经济发展有限公司原董事长兼总经理王茂芳涉嫌金融票据、贷款诈骗犯罪,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后,挖出一起2180万元的金融票据、贷款诈骗大案。

2000年6月,北京市工商银行丰台区支行南苑分理处副主任兼会计主任王炳英金融诈骗2000万元,一审被判处无期徒刑。1997年,王炳英为堵自己的借款窟窿,与他人合谋,骗取储户巨额存款2000万元并私自分掉,王炳英分得150万元和一部手机,赃款用于补借款的窟窿。

2000年9月,山西省平顺县农业银行特大金融诈骗案宣告破获,两名犯罪嫌疑人全部落网。主犯钟志刚伙同犯罪嫌疑人张素梅携带一张250万元的承兑汇票,逃窜至平顺县以购买炼钢生铁为借口进行诈骗。县支行已经承兑180余万元,案发后追回被诈骗款110余万元。

2000年10月,吉林省长春市公安局成功地破获一起特大金融诈骗案件,收缴伪造的标有面额为1960万元的农业银行“整存整取定期储蓄存单”一张,犯罪嫌疑人杨宏力、陈安平被刑事拘留。

2000年10月,浙江省桐乡市留良信用社原负责人沈淳诈骗352万元,用于弥补因其违规放贷和拆借资金所形成的漏洞,给储户造成了巨额经济损失,被嘉兴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财产5万元。

2001年2月,金融诈骗7800万元的于谦被天津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死刑。该案涉及存款单位8家,引存资金7800多万元,其中5800余万元被个人挥霍。上百笔赃款流向全国数十个地、市,涉及倒账的账户有数百个,涉案单位及个人达100多个,造成被骗单位实际损失2000万元。

2001年4月,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以涉嫌票据诈骗、金融凭证诈骗罪对原中国银行东安门分理处主任戴增利依法提起公诉。检方指控:戴在1998年3月间,利用担任银行分理处主任的便利条件,伙同他人采取虚假文件伪造个人存单的方法,骗取存款1000万元。1998年11月至1999年6月间,戴还利用职务便利,伙同他人采取伪造两个存款单位天津某公司及北京某电力公司支票的方法,骗取上述两单位在分理处的存款1.14亿元。

2011年12月29日下午,山东天亿天国际商贸有限公司王某报警,他说2011年12月27日,济南浩帆经贸有限公司王某以能为其承兑汇票贴现为由,骗取其公司承兑汇票4张,价值达4000万元。王某收到汇票后仅支付880万元,剩余款项拒不支付,现人已下落不明。2012年1月6日,民警在武汉市青山区将犯罪嫌疑人王某截获,随后警方以此为突破口,又对其他成员展开追踪调查。1月8日、9日,犯罪嫌疑人安某、祁某、万某相继落网。

……

上述列举的案件,多数属于有组织、有计划的诈骗犯罪,属于典型的智能化犯罪。

这些直接针对金融的犯罪有以下几个特点:

一是犯罪手段不断翻新,花样众多。危害金融犯罪的主体不外有两类:一类是金融机构的内部人员,主要是通过监守自盗贪污巨款;或收入不记账或少记账;或者用假币兑换真币;或者用保险理赔等大量侵吞公款;或利用证券交易价格的“时间差”、“地区差”炒买、炒卖证券;或利用现代结算工具,将公款从账面上消掉据为己有。一类是机构外人员,其犯罪手段更是五花八门,他们主要是通过伪造抵押凭证骗取贷款,或利用银行同行的长收业务,使用空头支票进行诈骗;或涂改、伪造存折,或以伪造的身份证从银行解汇行骗;或者利用股票、期货业管理和监督制度不健全行骗,如盗用股东密码进行透支买卖。从目前来看,这类犯罪的手段有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犯罪分子利用熟悉电脑的便利,采取狡猾的手段频频作案,由于这类犯罪的技术性强,因此,很难发现和查处。

二是作案金额大,比例高。据有关部门统计,自1998年至2004年,全国金融系统发生经济犯罪案件4万多起,涉及金额30亿元,被追究刑事责任和受到各种处分的有三千四百多人,其中数十万、数百万,乃至上千万元的特大案件,并不鲜见。当前经济犯罪中危害极大的是发生在金融、财税系统的诈骗犯罪活动,金融诈骗案件在整个诈骗案件中比例已由过去的10%上升至20%—30%,有的地区甚至达到50%。2003年以来,公安部承办的30多起金融领域的特大犯罪案件,每起案件涉及金额都在数亿元以上,有的达数百亿元以上,给国家造成的损失令人触目惊心。

三是犯罪分子呈年轻化趋势。金融犯罪属于智能化犯罪,按照国外犯罪学家的推算,其犯罪年龄大多在35岁以上,然而这一结论相对于中国金融犯罪来说,却相去甚远。从已破获的案件来看,犯罪分子以金融部门年轻业务人员居多,有些是刚刚进入银行工作的年仅二十几岁的会计或业务经办员,据某地2004年对危害金融犯罪状况的调查表明:罪犯年龄在30岁以下的占犯罪分子总数的87.4%。其中,年龄最小的仅有17岁,创下了危害金融犯罪大案中年龄最小的全国纪录。

四是此类犯罪的国际化倾向加强。市场经济本质是外向型和竞争型经济,必然冲破一切地域和国界的限制,使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对接,把国内市场变成国际市场的一部分。现代金融工具作为国家的主要支柱产业,必然要与国际金融市场接轨。随着中国金融业扩大对外开放的力度,加强对外合作的不断深入拓展,危害金融犯罪也随地域延伸,具有越来越明显的国际化倾向,境外的犯罪分子主要以更诡秘、更高明的欺诈、伪造手段进行危害金融业的犯罪活动。

2.从“担保”走向刑场

2004年9月4日,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公安局经侦处破获一起涉案200万美元的特大伪造金融票据案。犯罪嫌疑人陈名千和赵堃伪造假进账单,“蒙”过省工商局、省经贸局、省技术监督管理局、省外汇管理局、省计委等单位,注册了非法外资企业,套取进口汽车许可证牟取暴利。

9月4日上午,某会计师事务所工作人员持一张中国银行进账单(收账通知)和一张金额为400万元的“中国银行黑龙江省分行外汇兑换水单”,到中国银行进行业务咨询。中行业务人员发现票据印章是伪造的,遂向哈市公安局经侦处报案。当日18时许,犯罪嫌疑人陈名千落网,警方在其住处搜出4张价值200万美元的假进账单以及数十枚公章和部分现金。

据办案人员介绍,陈名千时年21岁,毕业于某学院计算机系,毕业后从事外企代理业务。陈名千涉嫌私刻公章、虚假注册、伪造金融票据罪,是典型的高智能犯罪。

据陈名千交代,他原在天津工作,知道伪造假“进账单”可以注册外资企业,套取购买进口汽车许可证,将许可证卖出可获巨额回报。于是他和好友赵堃商量,来到哈市“注册”公司。陈名千和赵堃在哈市果真注册了两家外资企业,骗取了购买进口汽车的许可证两份,转手获利7万余元。

陈名千和赵堃想再多注册几家企业,狠捞一把。二人在江边找到一个制作假证的人,私刻了两枚公章。由赵堃填写了4张假进账单据,每张50万美元,合计人民币1600万元,骗得会计师事务所验资单4份,虚假注册了5家外资企业,计划套取外资企业购买进口汽车许可证,最后将许可证卖出获利。

办案人员分析了陈名千等的作案伎俩:他们以伪造假进账单为依据,经过省工商局、省经贸局、省技术监督管理局、省外汇管理局、省计委办理的外资企业营业执照,除进账单是假的外,其他批下来的手续全部都是真的,所以更具欺诈性。作案得逞后,不但可以获得购买进口汽车许可证,还可诱发增值税发票案。购买汽车许可证到手后,每份非法转卖可获利5至7万元。第一起诈骗案之所以得逞,是因为会计师事务所没有按规定将“进账单”拿到银行验资,只是收取了验资费便给他们出具了证明,给骗子以可乘之机。

1967年8月出生的北京人丁岚的发迹靠的就是上述伎俩,可毁掉他的也是上述伎俩。1996年7月到1997年6月间,丁岚伙同他人以支付高息为诱饵,先后将××房地产开发公司等11家单位的巨额钱款1.94亿元骗存至中国银行崇文支行劲松分理处,以私刻公章的手段,伪造转账支票,将11家存款单位的存款转出,给国家和集体造成特别巨大的损失。2000年12月20日,因犯票据诈骗罪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一审丁岚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同案首恶付榕,以吃吃喝喝、称兄道弟和响亮的头衔为圈套,一步步地拴住丁岚,他以丁岚在银行的特殊身份,实施自己的圈钱计划,一举圈走1.76亿元人民币……

3.“黑色星期四”:巨额存款神秘“蒸发”

1997年8月28日星期四,北京的天气还是很热。这一天对于中国银行崇文支行劲松分理处来说是个“黑色星期四”。

这天下午4时许,××物贸有限责任公司的两位会计到中国银行崇文支行劲松分理处提款。不料,一年前在此存入的2500万存款只剩下了250万元!两人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向行领导反映情况。

8月29日,中国银行北京分行保卫处迅速向北京市公安局报案。

经过银行方面全面清查,令人震惊的情况发生了:账户内余款与当初开户时实际存款数不相符,并不止××物贸公司一家!

中华全国××基金会4笔共2000万元存款已全部出账;

中国××××局北京输油公司1000万元存款已划出990万;

××信托投资有限责任公司账户内实际余额应为2900万元,却变成了2万余元;

××通信公司2000万元存款变成了零;

……

据银行初步统计,被盗提的单位涉及11家共1.94亿元,其中已有1.76亿元不翼而飞。

由于涉案金额巨大,公安机关将此案定为“8·28”特大系列诈骗案。

侦查人员对11家单位在劲松分理处的26张转账支票进行了鉴定,结果发现支票上所用的印章全部是伪造的。显然,这是一起有预谋、有准备、有计划的通过私刻印章、伪造转账支票的方法进行金融诈骗的票据诈骗案。

经过公安机关进一步调查,这11家单位的存款大部分是劲松分理处原副主任丁岚经手的。公安机关通过对转账支票上签字的笔迹进行鉴定,确定大部分为丁岚书写,丁岚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这时,丁岚已经调到中国银行崇文支行另一分理处担任副主任。然而,当侦查人员找丁岚了解情况时,发现他已经不知去向。

据支行有关领导和分理处的同事反映,丁岚性格内向,平时很少表露自己的思想,即使表现出来,也多是积极的方面。在分理处职工大会上,丁岚常常讲,银行职工要注意如何防范金融领域内的犯罪。

问题是,丁岚去哪儿了?除了他以外,还有什么人涉嫌参与此案?1.76亿元巨款究竟流到了何处?案件的侦查一时陷入了困境。

经过艰苦努力,多方寻找线索,侦查人员终于摸到了丁岚的蛛丝马迹。有消息表明,丁岚一直躲在泰国!

1999年7月下旬,北京警方掌握了丁岚在泰国曼谷的具体藏身地点。市公安局侦查人员会同公安部有关人员飞抵曼谷,在泰国警方的大力协助下,于7月27日将丁岚抓获。8月4日,丁岚被押解回京。

据丁岚交代,在案发前一天,他就听到风声:“劲松分理处出事了。”于是,心急如焚的他连夜给共同参与诈骗的另一个犯罪嫌疑人林某打电话。

当晚11时左右,在西直门外某大饭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丁岚从林某手中接过20万元现金,几经周折,终于在次日清晨登上南下的列车,开始了惶惶不可终日的逃亡生活。先是到南宁,然后到北海,后来又到四川,最后与其他同案人员在珠海会合。在珠海,丁岚认识了一个姓钟的澳门人,在他的帮助下,弄到一张化名为孙浩的身份证和暂住证,随旅行社到澳门。在澳门,丁岚又花钱打通关节,化名李则武,弄到了去泰国的签证,随后就一直藏匿在泰国,直到被抓获。

丁岚的落网,使得案件取得重大突破。

1999年8月6日,在该案中参与私刻公章的犯罪嫌疑人杨建在北京海淀区复兴路居所被抓捕。

同年8月19日,在长春市公安局的大力协助下,本案另一主要犯罪嫌疑人付榕在长春市吉华酒店8618房间被抓捕。

2000年1月6日,为付榕私刻公章的某部门副处长卜某被刑事拘留……

“8·28”特大系列票据诈骗案案情渐渐明了。

4.遭遇“好人”成“内鬼”,迈入人生的雷区

在友情与原则的天平上,丁岚作出一个错误的选择——他把“友情”的砝码无情地压在了国家法律政策之上,发生了可怕的理性倾斜;这一倾斜,使他向人生的雷区迈出了危险的一步……

一个本来很不错的年轻人,本来应该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大展宏图的他,却由于一步走错,跌入陷阱;一个本来很普通的日子——2001年五一国际劳动节的前三天,却由于那一声枪响,结束了他年仅34岁的生命,给人留下了无尽的深思……

丁岚在大学学的是金融专业,毕业后分配到北京一家银行工作,两年后他被提升为分理处副主任,当时他才26岁。人们叫他小丁主任。

一次跟朋友聚会,他认识了付榕。此人不仅大他16岁,而且见多识广,尤其那一大堆特别响亮的头衔很让丁岚钦佩和恭敬——名人垂钓俱乐部副主席、美国易生国际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美国人宇集团董事长、深圳易生国际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

付榕在这个酒桌上是众人的长者,人们都叫他“付兄”。把杯碰盏间,他对丁岚给予了特别的关照——亲自为他夹菜、斟酒,一口一个“小丁弟”,叫得那么亲切,那么让人感动。

付榕为了让“小丁弟”多喝一杯,特意站在丁岚的身前,一手搭着他的肩,一手将酒杯递到他嘴边,还特意夹起一块海鲜送到他的嘴里。不料在夹第二次时,一块鱼肉从小丁嘴边滚下,弄脏了领带,这让付榕好一通道歉。

宴席结束时,付榕搂着小丁一起合影。其后,送他回家,还扶他上楼,直到看着他进了家门才与他告别。

第二天,丁岚刚刚上班,就有一个年轻人送来一个信封,里面装的是一条蓝底白点的金利来领带。来人自我介绍说是付总的司机。

所有的这一切,让丁岚好感动。他在心里默默地重复着:“付兄”,好人……

又是一个周末的下午,送领带的年轻人再次登门,把丁岚接到了郊外的垂钓园,付榕已经恭候在那里。由付榕做东,热情招待大家;丁岚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此后半年多的时间里,丁岚和他的朋友一直与付榕来来往往,在来往中沟通、交流。其间,正赶上1996年春节,付榕不送任何厚礼,只寄一张贺年卡,送去衷心的祝愿,令丁岚激动了好一阵子。

终于有一天,付榕找到丁岚,说:“我准备以我们名人垂钓俱乐部的名义向一家信托投资公司贷一笔款,额度500万。我想请教你小丁弟,我想找一家担保,你教教我该怎么操作?”

好朋友,老大哥,又是如此谦恭,丁岚自然不会拒绝,即使有困难,也得尽力而为。

付榕说:“我可不能难为小丁弟,我们不能因为这点事犯错,尤其不能给你小丁弟惹事,虽说你在银行有一定的便利条件。”

付榕越是这么说,越让丁岚难以推辞。他反复思索之后,觉得怎么办都不行,无奈之下,只好说:“只有从银行出具担保……”

付榕顿时眼睛一亮:“如果真能从银行办出担保,这500万就板上钉钉了。你给出个主意,我应该找哪个银行?”

“你跟哪家银行说得上话?”

“不怕小丁弟笑话,你付兄我除了你小丁弟这么一个铁哥们儿,别的银行我还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丁岚一听,立刻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难度。因为,如果他来办,必须得有银行行长的特批。然而中央已经三令五申,严禁金融部门为企业贷款担保。银行担保已经引发了大量的经济纠纷,因贷款不能如期返还,使银行遭受严重的损失。所以,如果请示行长,不但得不到批准,反而会受到严厉的批评,走这程序肯定是件很麻烦的事。

付榕已经从丁岚那沉默和冷峻的表情察觉到了一种信息,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他甚至不允许对方回绝。他认真想了想,说:“其实这件事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只要在担保书上盖一个你们分理处的业务章就齐了。你不要声张,我也会严守秘密,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为确保安全,我把还贷日期尽可能缩短,一年不行,半年!半年不行,三个月!要么……就一个月!好不好?就定一个月!怎么样?”

丁岚默默地听着,没有明确同意,但也没有断然拒绝,这令付榕非常高兴,因为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最后,丁岚说:“我试试看。”

付榕非常满意。丁岚答应试试,事情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到这个时候,他反而提醒道:“我知道,你小丁弟年轻老成,一向谨慎,让人放心,这事你肯定会做得滴水不漏,天衣无缝,但我仍然希望宁可不成,也别冒险。我们的方略就是一个:平安着陆!”

此刻的丁岚,已经完全陷入了500万贷款担保的缠绕之中。他无法从这个沉重的缠绕中解脱出来。

几天后,他偷偷地把分理处业务章盖在了付榕的担保书上,使付榕顺利地得到了500万元贷款。

一个月期限满的时候,丁岚打电话给付榕,询问500万还贷情况。付榕说:“难办,暂时不行。”但他补充说,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如果做成了,完全可以把贷款还清。

丁岚问什么办法,付榕说:“你等我,我立马跟你见面。”

5.处处抛圈,层层设套,最终也套牢了自己

如果说,丁岚此前的所作所为还是付榕诱使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心甘情愿地追了上去,乖乖地躺在付榕的砧板上,做了听任人家宰杀的羔羊……

付榕驱车赶到丁岚的单位门前,将他接到一家餐厅,两个人进了一个雅间。

付榕向服务员要了两扎啤酒,点了几个小菜,然后把屋门关严。他回到座位,从包里取出两个章,一个是××房地产开发公司财务专用章,一个是个人名章。付榕将两个章递给丁岚。

丁岚接过章,看看,他一时不明白付榕的意思。付榕说:“我记得是你小丁弟告诉过我,要到银行取款,个人取呢,必须有存折或者存单;单位取呢,必须有盖章的取款支票,是不是这样子?”

丁岚点点头:“对,应该是这样。”

“有件特别巧合的事,”付榕凑近丁岚,伸手拿过那枚公章,指着章解释说,“这单位正好在你小丁弟的分理处有一笔存款,还正好是500万,这就给了咱们一个极好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

“我想取出来先还那笔贷款。”付榕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就是想赶紧撤回那份担保,让你小丁弟尽快解脱。”

“存款单位同意了?”

“存款单位根本不知道!”

“那这两个章……?”

“明话告诉你小丁弟,这章是假的,是我让人仿制的。”付榕进一步解释道,“是咱们一个铁哥们儿把两个印模儿给我弄出来之后我让人刻的。”

“就是说,你是想冒名划款!”丁岚觉得不妥,“这有问题!这事让人发现了你会非常麻烦,太危险了!”

付榕笑笑:“其实呢,我只想临时借用一下,拆东墙补西墙,堵上窟窿,后边的资金很快就回来了,一旦到账,立马补上。我的目的是赶快还那500万元,让你小丁弟快点解脱。”

“那,你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把两个章拿回去,跟存款户留在你那里的印鉴卡上的章对照一下,看看一样不一样;如果完全一样,我就放心了。”

丁岚仍然顾虑重重,对付榕这种冒险行为不能苟同。

付榕说:“这与你小丁弟没有什么关系,不会有任何危险;即使有了麻烦,我去出面摆平,我完全有这个能力和条件。你小丁弟就把心放到肚里好了。只要我能快一点还上500万元贷款,把那份担保快一点作废了……”

丁岚拿着付榕的两枚假章去了单位,找了一个借口,调出了存款单位预留的“印鉴卡”原件,认真地进行比较之后,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于是打电话给付榕,告诉他:“比较接近。”

第二天,付榕来了,在买来的空白支票上填了490万元,到柜台办理了划款手续。就这样,付榕顺利地把490万划到了自己的名人垂钓俱乐部的账户上。

过了两天,付榕开着一辆崭新的白色帕萨特轿车到了丁岚家的楼下,把车钥匙交到了丁岚的手里。

丁岚一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付榕说:“快拿着!从今天起,你,就是这车的主人!”

“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这叫公车私用。我是俱乐部的法人代表,只要我不要,这车永远归你用!”

这天夜里,付榕带丁岚去了全城最为豪华、高档的歌舞厅,痛痛快快地玩了一个通宵。两个韵味十足的女人陪他喝酒、跳舞、洗鸳鸯浴,全过程陪同,全方位服务,第一次感受这未曾有过的刺激。

回来的路上,付榕对他赞不绝口:“我今天才真正发现,你小丁弟真男人!我敢说,你如果在港澳,肯定也是个月进百万的超强‘男妓’!”

已经把第一只脚迈进付榕圈套的他,再也没有了往日那个银行主任的正统与矜持;一夜风流使他开始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怀疑。

几天后,他开着“自己”的白色帕萨特去了付榕的住处。他希望付榕带他继续前天夜里那种别样的“潇洒”;他已经无法离开那两样最令他眼红心痒的东西——金钱、女人。

可是付榕,却又重提那担保书的事。不过情况相当糟糕。

“490万,三花两花,几天下来,已经所剩无几了。那500万元贷款的事,只能过几天再说了。”付榕面露难色。

“过几天就有钱了?”

“这正是我要跟你小丁弟好好商量的一件事!”付榕说,“我从490万里得到的最大启示,就是我们找到了一个最便利的进钱办法。”

接下去,就是付榕谈他怎样“进钱”的打算:由他去各个单位把存款拉进来,他可以以最优厚的利息争取对方把钱存进来,并说服对方作出“存活期、年内不动”的承诺。这就可以十分便利地把大量的资金划归到自己的账户里了。

丁岚有些心不在焉。他一会儿吸烟,一会儿喝水,一会儿走到镜子跟前照一照,等坐回到沙发上时,又闭上双眼,养起神来。

付榕说:“我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可不能没有你!知道不?”

“……嗯。”

“你得随时把存款户的印鉴卡复印件拿给我!”

“……嗯。”

“你得帮助我把关,注意比对一下两种印模是不是一模一样!”

“……嗯。”

“如果发现不一样时,你必须及时告诉我,我好立刻想别的办法,免得出事!”

“……嗯。”

“你说,我说的这些对不对?是不是应该这样?”

“对。应该这样。”丁从在沙发里坐直,伸了伸懒腰,“你给我拿10万元钱。”一副理直气壮的派头。

付榕把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只密码箱从脚下的板台空挡里提出来,放到丁的跟前:“没锁,这是20万,你打开点点。”

他拉过密码箱,打开,里面装满了一万一沓的百元钞票,随手“啪”的一声扣起箱盖,提在手里,站起身,说:“别耗着了,我们该走了。”

6.贪婪与疯狂将自己无情地推上了死刑场

在很长一段日子里,付榕成了世界上最忙的人。他天天跑银行,从丁岚那里取回印鉴卡复印件,就急急忙忙去私刻印章,然后又返回银行让丁岚复核印章的质量是不是跟原件的印章相似。一得到丁岚的认可,他便立刻买来支票,填上适合的数额,到柜台前,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笔笔巨款转到他的名下。

当然,他也并不总是那么顺当,有时也会不可避免地发生一些小小的纰漏。他丝毫也不敢马虎,总是认认真真地去修补、去改正,甚至推倒重来。往往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丁岚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因为,丁岚毕竟是关键人物,又是业务上的专家,有他把关就能够万无一失、百战百胜。

有一回,丁岚交给付榕的印鉴卡复印件有些模糊,付榕刻回的章子经丁岚验证后,说不行。可巧的是这个存款户是香港的一家公司,想弄到与真印章极为相似的复制品真是难上加难。然而付榕不死心,他给深圳的同伙发去传真,深圳的同伙又派人去香港,硬是把合格的仿制件弄了回来,把1000万元巨款划转到自己的账户。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付榕通过丁岚,先后作案11次,使11家单位的巨额存款共计1.94亿元被划出1.76亿元!

在付榕划出的1.76亿元巨款里,有相当一部分作为回扣让存款单位的经办人私自侵吞了。因为他们在存款的过程中对于付榕来说是立了大功的:付榕向他们作了回扣20%,甚至更高的承诺,以利息的形式提前付给了他们。而这正是付榕能够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把近两亿元的存款拉来的原因所在。可见,付榕、丁岚以及他们的同伙,能够随心所欲、一路绿灯把自己的犯罪行为贯彻到底,并屡屡成功,绝不是他们的手法有多么高明,实在是土壤、环境和方方面面的客观条件帮了他们的大忙。

这个时候的丁岚,已经完全被付榕俘虏并成为这一特大金融诈骗案的主犯。他打着“银行主任”的金字招牌,却把诈骗得来的巨额赃款据为己有,以财大粗气、腰缠万贯的大款身份,吃喝玩乐,挥金如土,醉生梦死,一掷千金。歌厅的一个小姐初次跟他见面,他一时兴起,掏出一千元美金就甩给了对方;一个小姐让他感到满意,他爽快地出手8000元给对方买了一个手包。

这时候,他已经把当初为付榕私出担保书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付榕呢,他也有意让那500万元贷款一直在那悬着,即使他诈取了一个多亿的巨款,他也没想过还贷的事。也许他压根儿就不想再去偿还这笔贷款,因为他心里清楚,有银行的担保书在那里押着,最终是债主跟银行讨债,银行应当还这笔债,银行有的是钱!区区500万,小儿科!

案发的时候,付榕那500万贷款的债主——那家信托投资公司已经派出专人,手持银行的担保书上门讨债了。与此同时,11家存款单位也纷纷找上门来,要求银行支付存款的本息。丁岚所在的分理处处在重重包围之中,由此引发的惊天大地震让银行的上上下下岌岌可危。

某物贸有限责任公司的两位会计找到行长,质问:“我们一年前存入的2500万元,为什么只剩250万?为什么?”

中华全国××基金会的提款员找到行长:“我们存的2000万元全空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国××××局北京输油公司的会计惊呼:“我们存的1000万少990万!”

××信托投资有限责任公司的工作人员:“我们是2900万存款,只有2万了!”

××通信公司:“我们的账户是零,可我们当初存的是2000万元!”

……

而这个时候的丁岚已经跑到了澳门,化名孙浩。第二天,他又化名李则武,逃到泰国,藏匿起来。

他所以望风而逃是因为深知自己罪恶深重,不可饶恕;他所以能跑得如此快,是因为他有钱。所有的关节,都是他用重金打通的。

那位“付兄”——“8·28”特大金融诈骗案的罪魁祸首,比丁岚溜得更早更快。专案组进驻银行的当天夜里,就围剿了他的住处,但还是扑了空。侦查员从各种迹象分析,这老鬼三天前就跑了。

专案组最先抓到的是给付榕开车的司机,他叫杨建,此人曾经多次为付榕私刻公章的事出过力。根据杨建提供的线索,侦查员赶到长春,在一家大酒店的8618房间将付榕堵了个正着。

追捕丁岚的行动,遇到了极大的困难。因为没有任何线索,更不知道他的去向。为了查找线索,专案组开始了拉网式的调查,终于从一条线索查起,从北京查到南宁;从南宁查到北海;又从北海查到四川;从四川又查到珠海;从珠海查到澳门,又从澳门查到泰国,费尽了周折,终于在泰国的曼谷将丁岚抓获。

在长达一年的审理中,专案组在深圳的一家大厦,查出这里有两间写字楼是付榕和丁岚用诈骗款买下的;还有多辆名牌轿车的购车款也是出自诈骗款——奔驰320一辆、奔驰500一辆、奔驰560两辆、奔驰600一辆、丰田沙漠王一辆、宝马740一辆、奥迪A6一辆。

尽管专案组投入大量人力千方百计追缴赃款,仍有9700多万元无法追回,占1.76亿的60%。

2000年9月13日,经过认真审查,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就此案向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2000年12月20日,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被告人付榕犯票据诈骗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被告人丁岚犯票据诈骗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被告人杨建犯票据诈骗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其他涉案人员也分别依法受到严惩。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到头来,在他们处处抛圈,层层设套,套向那一笔笔巨款的同时,他们也死死地套住了自己;是他们把自己无情地推上了死刑场,用一颗无情的子弹给自己的生命画上最后一个罪恶的惊叹号……

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金融界发生着巨大变化,几大专业银行的商业化,15家商业银行的出现,外国银行分支机构或办事处的相继设立,促进了我国金融业的迅猛发展。信用卡、信用证、汇票、本票、支票这一个个令人感到新鲜而陌生的金融名词的出现,不仅给金融业创造了发展的机遇,也使整个金融业面临着前所未有的风险和挑战。骗子们也瞅准了这一机会,大肆伪造、变造各种金融票据。伪造一般包括两种情况:一是有形伪造,指没有制作权的人,假冒他人的名义,擅自制作外观足以使一般人误认为是真实的银行票证;二是无形伪造,即有金融票证制作权的人,超越制作权限,违背事实制作内容虚假的存单。而变造是指对于真实的银行存单进行各种形式的虚假加工,如改变数额、日期或者其他内容。变造各类银行票证不仅给国家、企业和个人造成重大的经济损失,而且严重扰乱了国家金融秩序,直接侵犯了国家对金融票证的管理秩序。

值得警惕的是,直接危害金融的犯罪有增无减,已经严重威胁到国家的金融安全。犯罪分子在货币资金的融通过程中,以获取非法利润为目的,违反金融管理法规,非法从事金融活动,破坏金融秩序。这种直接针对金融的犯罪与经济犯罪在逻辑上是种属关系,因而智能性、贪婪性、隐蔽性是该类犯罪的一般特征。这类犯罪行为对金融秩序的破坏,不仅体现在对银行资金安全的损害,而且还会破坏经济社会赖以生存的诚实信用原则及彼此间的信任,甚至动摇制度的根基,引发经济危机和社会动乱,除了具有经济犯罪的一般特征之外,危害金融犯罪还有着自己的特点。

长期从事经济案件审查的主诉检察官李辰在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公诉二处岗位上承办了大量的金融犯罪案件。她认为,近年来,金融领域内的犯罪一直呈上升趋势。犯罪嫌疑人利用某些人的贪欲和银行内部防范机制的疏漏,甚至与银行工作人员内外勾结,伪造金融凭据,从事金融诈骗并屡屡得手,给国家和被骗单位造成巨大的损失,应当引起有关方面的高度警惕。

据介绍,这类犯罪一般呈现以下特点:一是高文化、低年龄的银行中层管理人员成为犯罪的“主力”。本案中的丁岚身为银行分理处负责人,具有大学学历,谙熟银行业务知识和规章制度,却仍然铤而走险,最后导致国家巨额资金损失,自己也毁了前途;二是内外勾结,以高息为诱饵,骗取储户存款,然后由金融机构内部人员非法窃取储户印鉴或工作代码,其后找人私刻印章,专人划款。这成为犯罪的主要方式。“8·28”系列金融诈骗案如果没有丁岚的积极参与、配合,存款根本不可能被转出;三是涉案数额巨大,少则数百万、上千万,多则过亿;四是得手后外出潜逃居多。

金融诈骗案件后果十分恶劣。犯罪分子用高息引资的方法,把别人的资金套进指定银行,然后通过各种非法手段划到自己的名下“以钱生钱”,指望着期满后把本金打回对方的账户“回笼”。但由于要支付高额利息,再加上骗子自己要“盈利”,靠正常资金运作显然难以做到。于是只好“拆东墙补西墙”,最后将“麻烦”转嫁给银行,人为制造金融风险。

银行方面在管理上的漏洞也引人深思。如金融业在运用高技术防伪手段上应当处于社会领先水平,而犯罪分子伪造的支票为何竟然轻而易举地通过了银行的检验?柜台工作在检验支票印鉴过程中是否尽职?一次性划出高额存款是否应当电话通知存款单位确认?

有关人士指出,切实加强金融监管是金融工作的重点,也是解决当前金融领域存在问题,是保证金融平稳运行的关键,必须建立和强化金融法制观念,加大金融犯罪的惩治力度,增强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抵御金融风险的冲击,这样才能发挥金融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

钱财本身并无罪恶是非,关键在于我们自己的取财之道。“敛财有道”是一句古训,想当初,我们的先人恐怕不会预见,几千年之后的社会中,仍在出现敛财无道的现象,且时时有惊人之作。

我的同事、检察官作家仲白先生曾有一段关于钱的感悟,颇有警世意义。

有人说钱可是个好东西,

有人说钱它不是个东西。

有人说钱标志着幸福的人生,

有人说钱它是个惹祸的根系。

有人说钱能买仙通神,

可它买不到深情厚谊。

有人说钱能驱鬼推磨,

可它驱使不了时间正义。

我说钱有出息也没出息,

我说钱能买东西也不是个东西。

如果你摸透了它的秉性,

你就会说:钱嘛,它只不过是个奴隶。

如果你是它称职的主人,

你就会家庭幸福人生艳丽。

如果你是它不称职的主人,

你有可能演出人间的悲剧。

的确,在市场经济大潮中,金钱确实有着无尽的诱惑力。但如果因贪欲膨胀而触犯刑律,失去自由,乃至丢掉身家性命,到了那时,恐怕就要追悔莫及,抱憾终身了。所以,还是要铭记古训:“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敛财无道,法律将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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