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鲁山

说鲁山

南边是山,西边是山,北边是山;东边少山却一峰突兀而独秀,气势昂首而擎天。鲁山城就处在这坐西向东的圈椅中,鲁峰山就是你我面对的一幅画屏了。四外环视,山连山,山靠山,山山不断,层层叠叠,或云涛雾海,万峰竞秀;或高低起伏,逶迤绵延。春日,满目青翠,花事缤纷,芳香扑鼻;秋来,谷菽遍野,硕果飘摇,枝头生动。一年四季,山青了山黄了山灰了,山嫩了山肥了山瘦了,人们都挂在心上。鲁山人熟悉山如熟悉自己身上的毛发,一块山石一脉溪流,勿须标记,看上一眼,都有爱的温柔,印进脑海,想忘也忘不掉了。它与城市的高楼大不同,高楼凭你转上十次八次怕也记不太清楚。有客自平原来,有客自城里来,诧异于鲁山山之大之高之险峻,汽车在山道上盘旋奔驰,惊出一身冷汗,本地人则乐而哂之:宾客们少见多怪了;脸上呈现的却是自豪之态,暗说:真正的大山还在后边呢!

鲁山山多,人们见惯不惊如履平地。虽是山里人,却是从不把山看作山的。对于大山,任它怎么高,名也多不带“山”字。说起某一道沟,某一条谷,某一座岭、峰、垛、寨,实地去看,却是名副其实的山。鲁山西南隅四棵树乡有一个村子叫平沟,海拔一千多米,是全省的暴雨中心之一,夏天不用扇电扇,谁能想象得出这么个地方会叫这么个村名?这么个村名会是这么个样子?尧山镇有一个著名的风景区,被誉为黄河流域最后一片原始森林,十八座峰峦高耸入云,却偏偏叫十八垛;就连牛郎故里鲁峰山,原是一邑之镇,宋朝大诗人梅尧臣来游时还有熊鹿出没,但老百姓习惯却是叫它“鲁山坡”的。原来山之大名,那是让远乡人称叫的。当地人,房前屋后,依山而居,临水而生,再叫山的雅名,就显得外道,不如坡坡沟沟的随意亲切,就像母亲叫儿子的乳名一样随心自然。对于山之概念理解、感想感情,山里人与山外人,那是用言语难以说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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