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比特的神箭射中了我
拿到学士学位后,曼德拉搬离了亚历山大,来到离约翰内斯堡12英里的奥兰多。这里在1930年曾被规划为黑人示范区,供“等级稍高的本地人”居住。这里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农田,零零星星地矗立着几个房子。奥兰多比亚历山大要干净,但却远没有亚历山大热闹。
随后,曼德拉又报名参加了威特沃斯特兰大学的一个业余法律课程的学习。威特沃斯特兰大学是南非首屈一指的大学,它坐落在约翰内斯堡北边的山上,校园内绿树成荫。高楼成群,非常壮观。威特沃斯特兰大学与南非一般大学不同的是,它允许一小部分黑人和白人一起学习。但是,学校的游泳馆和网球场等运动场所却不对黑人开放。
能够和白人一起一起上课,这让曼德拉很兴奋,因为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而作为“次等公民”的他,依然会受到白人的歧视。当他来到图书馆,在一张桌子前打算坐下时,旁边的同学就会把椅子抽走;当他和几个白人朋友一起去咖啡馆时,会被门卫拦在外面,因为他们中间有个“卡菲尔人”(卡菲尔人是对南非黑人的一种蔑称);当他和两名印度同学上了一辆白人专用的公交车时,售票员会把他们称作“卡菲尔朋友”,然后让警察把他带走……但是,曼德拉却并没有因此而对白人心存怨恨。50年后,当他再次来到威特沃斯特兰大学时,他对曾经瞧不起他的白人说:“我之所以有今天,不仅要感谢那些尊敬我、帮助我的人,还要感谢那些敌视我、恶待我的人。”
在威特沃斯特兰大学,曼德拉结识了一些新的朋友。如白人政治活动家乔·斯洛夫、激进的印度裔南非法律系学生辛格和伊斯麦尔·米尔,这3个人都是共产党人。在宿舍里,他们4个会整夜整夜地讨论政治和社交方面的问题,曼德拉从他们3个身上学到了不少知识。
曼德拉在威特沃斯特兰大学整整待了6年。说实话,他在学校的成绩并不突出。他一方面要做见习律师的工作,另一方面要处理青年联盟内部的事宜,所以学习的时间很少。
在临近毕业时,曼德拉的法学论文没有得到教授的认可。那位教授说:“纳尔逊,你这也叫论文?你了解我的意图吗?”
曼德拉解释道:“我经常晚上8点以后才能回到学校,又累又饿,没有办法集中精力学习,如果我有更好的学习环境,我的成绩会更好。希望您给我一次重考的机会。”
但性格孤傲的教授一向瞧不起这个黑人小伙子,拒绝了曼德拉的申请。所以,曼德拉最终没有拿到法学学士学位,这也成了他一生的遗憾。
由于长期客居在西苏鲁家,曼德拉认识了沃尔特·西苏鲁的堂妹伊芙琳·梅斯,两人迅速坠入情网。伊芙琳年轻漂亮,比曼德拉小4岁,在市立深矿医院当护士。伊芙琳当年的邻居后来评价她说:“伊芙琳是个非常谦虚的姑娘,她目光慵懒,脸上总是挂着腼腆的微笑。”
伊芙琳对曼德拉几乎是一见钟情,她说:“当我看到纳尔逊的第一眼时,我就爱上了他,他身上有一种非常特别的东西。”
很快,两人就在约翰内斯堡举行了婚礼。没有教堂的钟声,没有婚宴,甚至连住房都没有,他们只好一直借宿在西苏鲁家。伊芙琳回忆说:“每个认识我们的人都说我们很般配。”曼德拉回忆说:“伊芙琳是个举止优雅、娴静的女人,她对家中的摆设十分讲究,常常把家里打扫的一尘不染,为了我和家庭,她奉献了一切。”曼德拉的朋友菲利斯·尼坦塔拉回忆道:“与伊芙琳共同生活的那段时光,是曼德拉成长并大放异彩的时候,曼德拉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和伊芙琳的帮助分不开。”
后来,曼德拉夫妇搬到一个叫索韦托的地方,住在一个“火柴盒”式的三间小房子里。这里一片荒芜,周围都是从城里倾倒的垃圾,由于白人当局拒绝供电,他们只好用煤油灯照明。因此,这里被政府称为“让黑人自生自灭的地方。”用曼德拉的话来说,是“在泥土路上修建了邮票大小的房子,锡板顶和水泥地板,窄小的厨房和厕所”。
就在这样的地方,他们的大儿子马迪巴·泰姆比出生了。每天下班后,曼德拉就会回家逗孩子玩,伊芙琳忙着做饭,日子过得平静自在。伊芙琳说:“纳尔逊非常喜欢和泰姆比玩耍,给孩子洗澡,喂孩子吃饭。有时候,他还会抢过我手里的厨具,亲自做饭。”
随着事业渐渐有了起色,曼德拉终于有了一套两居室的房子,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但很快这套房子就成了曼德拉乡下穷亲戚的临时旅店,很多来投奔他的人总是睡在地上,少则几天,多则几个月。曼德拉越来越忙了,他每天要出席政治活动,有时候伊芙琳一连好几天都见不到他的影子。
曼德拉的母亲和妹妹会经常过来帮忙,这使伊芙琳在孤独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情,三个女人相处得很好。
1948年,伊芙琳又生了一个女儿,但是不到9个月,她就夭亡了,这让曼德拉和伊芙琳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