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吟到夕阳山外山,古今谁免余情绕

第一章 吟到夕阳山外山,古今谁免余情绕

第一节 亲情最重,孝道为先

哀乐之长逝兮,感亲之恩其永垂。

——李叔同《梦》

万念孝为先。世上至亲至近者当非父母莫属,父母的生养之恩是一个人一辈子都报答不完的至恩。一个人对待父母的态度直接反映出他的道德水准。古语说:刑三百,罪莫重于不孝。通俗地讲,就是不孝之人最可耻。正是这个孝道,让我们的文明在亲情的温馨中延续了几千年。

李叔同的人格魅力是人所共仰的,“孝”就是其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从他所作的一首歌——《梦》中就可略见端倪。

哀游子茕茕其无依兮,在天之涯。惟长夜漫漫而独寐兮,时恍惚以魂驰。梦偃卧摇篮以啼笑兮,似婴儿时。母食我甘酪与粉饵兮,父衣我以彩衣。月落乌啼,梦影依稀,往事知不知?泪半生哀乐之长逝兮,感亲之恩其永垂。

哀游子怆怆而自怜兮,吊形影悲。惟长夜漫漫而独寐兮,时恍惚以魂驰。梦挥泪出门辞父母兮,叹生别离。父语我眠食宜珍重兮,母语我以早归。月落乌啼,梦影依稀,往事知不知?泪半生哀乐之长逝兮,感亲之恩其永垂。

李叔同直接抒写怀念父亲的歌曲不多,《梦》是他自抒思亲之心曲的一首,而且歌词很有感染力。这种感染力在于李叔同写出了父母儿女之爱的普遍性。

李叔同5岁那年,父亲李世珍就因病撒手人寰。此后便与母亲相依为命。19岁那年,他奉母携妻到上海定居,住城南草堂。李叔同与母亲的感情很好,他自己对著名漫画大师,也是他的学生丰子恺说过,在他的一生中,唯独跟母亲一起生活的那几年最幸福,此后便一直忧愁,直到出家(李叔同把出家看成是新生)。

李叔同对母亲的尽孝是十分虔诚而自觉的,他在《我在西湖出家的经过》一文中说:“在二月初那天,是我母亲的忌日,于是我先两天就到虎跑去,在那边诵了三天的《地藏经》,为我的母亲回向。”李叔同仍忘不了自己的母亲,三天诵经,为之回向,那么可想而知,《梦》中所唱到的“哀游子怆怆而自怜兮……叹生别离……感亲之恩其永垂”等,当然就是他自己的切身感受,而长夜漫漫独寐之中的“梦”也必定是他常做的了。

“母食我甘酪与粉饵兮,父衣我以彩衣”;“父语我眠食宜珍重兮,母语我以早归”。李叔同没有写母亲对自己的特殊之爱,亦即所谓“个别性”,相信这种“个别性”的事例一定有,或许还很动人,但作为创作歌曲,尤其是学堂乐歌这样易被广大青少年接受的歌曲,李叔同只能抓住普遍性内容,以便人人都从歌中感受亲情之爱,并生出慈鸟反哺之心,用心学习,以为父母争气。

尽管李叔同最后踏上了佛门净土,但他早期的文化修养很大程度上受了儒家思想的影响。

儒家认为,“孝”是伦理道德的起点。一个重孝道的人,必然是有爱心的、讲文明的人。重孝道的家庭,亲情浓郁、关系牢固;反之,必然是亲情淡薄、家庭结构脆弱容易解体。而家庭是社会的基础,可见,不重孝道将会影响到整个社会的稳定与和谐。正像李光耀指出的:“孝道不受重视,生存的体系就会变得薄弱,而文明的生活方式也会因此而变得粗野。我们不能因为老人无用而把他们遗弃。如果为子女的这样对待他们的父母,就等于鼓励他们的子女将来也同样对待他们。”

《佛说父母恩重难报经》上讲:

“佛告阿难:我观众生,虽绍人品,心行愚蒙。不思爹娘有大恩德,不生恭敬,忘恩背义,无有仁慈,不孝不顺。”儒家则直接说不孝之人是“畜牲”。

孔子说:“孝悌,人之本也。”这样就把一个“孝”字放在了所有价值之上。做人的根本是做好自己的子女身份。此言并非只是一句伦理说教,而具有深刻的哲学思考,关乎我们一生成败,不可不知。

人从哪里来?

人不是从天地宇宙这些空洞的地方来,而是从父母那里来。

父母是实实在在的人,是我们看得见的世界本原与起源。

父母就是我们的第一推动力。

父母就是我们的宇宙。

这样看来,父母的意义真的是大得不得了,他们先我们而存在,他们让我们看到我们出生前的情况,给我们呈现出了一个立体的多维宇宙,展示了生命长河生生不息。

父母就是道。

我们的全部生命得之于父母,我们的欢乐与父母息息相关。

孔子说:“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又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这些话都是至理名言。

人别在失去时才知道拥有。

孔子生下来父亲就死了,十几岁时母亲又死了,对母亲的无限追恋,对父亲的无限渴望使他深刻了解父母对人类成长的重要性,这是起源与本原,绝不可舍本逐末,绝不可本末倒置。

很多人离开家乡去外面打天下,有的成功了,有的没成功,都无一例外地蹉跎了岁月。他们或因成功而忙碌,“没有时间看父母”;或因一事无成而羞于见爹娘。这样就出现了一个奇怪而又残酷无比的普遍现象:

他们一去无回,等终于哪一天回到家中一看,父母老了,病了,甚至死了。

为了避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剧重演,我们为人子女的就应该从现在开始,静心伶听李叔同的《梦》,把父母放在心上,力所能及地为他们多做些事。须知,一个“孝”字足可以将一个人的人品高下昭然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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