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莱尔的戏剧

波德莱尔的戏剧

我们对于波德莱尔戏剧[1]的兴趣,并不在于它的戏剧内容,而在于其只有愿望而未真正去完成的状态。因此,批评家的角色,并不是依靠这些草稿来获得一种完成的戏剧的形象,相反,是要在这些草稿上面确定其转向失败的偏好。为了纪念波德莱尔,去想象那些萌芽状态的东西可能产生的戏剧,也许是徒劳无益和残忍的;但是,考虑一下导致波德莱尔处于与《恶之花》的审美相去甚远的不完善创作状态的原因,那就不一样了。我们很清楚,自萨特[2]以来,在任何作家那里,未完成状态本身也是一种选择,并且,想象过一部戏剧而又没有写出,在波德莱尔看来,是其命运的一种说明问题的形式。

有一个概念,对于理解波德莱尔戏剧是必要的,那就是戏剧性(théâtralité)。何谓戏剧性呢?那就是减去文本之后的戏剧,就是依据所写出的剧情梗概而建立起的一定密度的符号和感觉,就是对引发色情的处理手段如姿态、声调、距离、实质、灯光的普遍感知,而这种感知以文本的全部外在言语活动来淹没文本。当然,戏剧性,在一部作品最初写出的萌芽状态中就该表现出来,它是一种创作之条件,而非实现之条件。没有耐人寻味的戏剧性,就没有伟大的戏剧作品。在埃斯库罗斯[3]的作品中,在莎士比亚的作品中,在布莱希特的作品中,写出的文本提前就被身体、对象、情境的外在性所支配,言语立即化解为实质。相反,有某种东西在我们所了解的波德莱尔的三个剧本中引人注意(我不大信赖《伊德吕斯》,那是一部勉强是波德莱尔式的作品):它们是纯粹的叙述性剧本,戏剧性——甚至是潜在的戏剧性——在其中是很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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