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楼上

在酒楼上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真是缘分!

大学入学四十年的时候,也就是去年吧,老同学们搞了次聚会,每人缴500元钱,全班39名同学,一共来了26位,够齐全的了。你没来,我知道,听说你病了,做了胃切除,理解,看你的气色不错,说明你恢复得很好!咱班有个微信群,你没加入吧?那就对了,我从没见过你。我在群里,但从不发言,叫啥来着,对,叫“潜水”。

多数同学我也不联系,全都退休了。原以为班长老毕能多干几年,副部长嘛,退下来后还可以在协会里任个闲差,没想到他被“双规”了,公职、党籍都没保住。这个你肯定是听说了,媒体有报道。

写诗的蒋飘啊?噢,他早就不写了,经商干了十几年,移民去了匈牙利,可能在布达佩斯吧。

好唱歌的巴特?对,蒙古族人!喜欢蒙古长调,上学那会儿这家伙身怀绝技,把肉嗓当乐器使。对、对、对,叫呼麦,声音好奇怪。他前年聚会时也缺席了,说是半身不遂了,估计是喝酒喝的。

最有钱的是谁?那我可说不好,赵年久算一个吧。这老家伙上次聚会没露面,怕花钱!他性格没变,对,就是抠门,缴500块钱不如直接一刀子捅死他。从不花钱的人就有花不完的钱。他说攒钱比花钱快乐,他就一门心思攒钱,吃穿都节省到了极致。大学时穿的棉袄你记得吧,对,就是那种矿工棉袄,现在还是那件。所以,我猜他最有钱。

班长武雅琼?嘿,老啦,不过在老太太中间还是蛮出挑的。她老伴高咱一届,没过六十就走了,肝癌。后来她改嫁了,嫁给了教过我们的一位姓谢的老师,大她十六岁,身体蛮结实。哈,她成我们“师母”了。

对,还有对哲学特别着迷的老姚。我总觉得探讨人生意义是最没意义的事情,老姚专爱干这些没意义的事情。他钻研了几年人生意义的形而上思考后,跳楼自杀了。唉,多可惜呀!

我吗?我没啥好说的。退休后就宅在家里,都快变成植物人了。早睡早起,晚上过了七点没上床就算是“熬夜”了。正如我老婆如果数十个数还没睡着的话就抱怨失眠了一样。我是个宅人,哪儿也不想去,对旅游毫无兴趣,就是恋家,早上散步稍微走得远了一点,我就会想家,真不夸张。就像我老婆似的,她有恐高症,从不敢穿高跟鞋,试了几次都头晕呕吐,整天羡慕个矮的,同情长颈鹿。哈,我说话有意思?哪里哪里,不过咱俩当年读书时参加过学校业余曲艺团,还一起说过相声呢!啥,你不记得了,你是我同班同学吗?你叫啥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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