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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步骤训练完,也就临近正式跳伞的日子,大家的心情也随之紧张起来。许多学员紧张得睡不着觉,中队干部时时给我们做思想工作,唠唠家常,安抚大家。
据跳伞教官讲,他们学跳伞时,只要在机舱门稍有犹豫,教官就会在膝盖后弯踢一脚,双膝一屈,重心前移就滚落出舱。不过这样有危险:出舱发生翻滚时,人很容易从正打开的伞绳中穿过去,万一有一根伞绳套在脖子上,其后果等同于上吊,还无人能救。
教官说:“我们现在突出政治,谁怕谁别跳,坐飞机上去坐飞机下来,很安全。”一边说一边还阴笑,这比告诉我们“到时候踢一脚”还可怕。还真有人如此,“坐飞机下来”成了这人的绰号,一辈子都背着“胆小鬼”的名头。不过我们“十二期半”没有这样的。
正式跳伞前两三天,我们又被拉到长春航空运动俱乐部进行伞塔着陆训练,每人五次,体会着陆要领,以防腿部骨折或者崴脚脖子。为树立大家的信心,跳伞前一天把我们拉到大屯机场,观看跳伞教练亲身上阵的跳伞表演。我们眼见活生生的人从飞机跳下,慢慢飘落,然后准确落到我们面前的T字布上。教练们笑容可掬来到我们面前,大家报以热烈的掌声,也是给自己鼓劲。我们不仅有了信心,甚至都有点跃跃欲试了。
跳伞前一天开始称体重,按体重的轻重编排跳伞顺序,体重的先跳,体轻的后跳,这样安排是防止后跳的超越先跳的发生危险。我被安排在我们组第五名(每组九人),也就是靠近机门的位置,应该说不错了。第一跳最关键,往往安排思想稳定、胆大心细的人。
在沈阳同我一批选飞入伍的柏承发,一头自然卷儿,人很风趣,力大魁梧,体重在全队排第一。跳伞前的中队动员大会上,各区队分组讨论,有人提出万一降落伞打不开怎么办。记得柏承发当时说:“我是第一个跳,大不了喊一句‘毛主席万岁!’”在那个突出政治的年代,这句话的潜台词可以解释为“部队领导不顾学员死活”。好在中队长没有追究,只在中队的晚点名时批评了几句。要是报告到大队,这位仁兄说不定要背个警告处分。
第二天我们要起大早赶到机场,前一晚必须早睡。可是大家怎么也睡不着,一想到要从近千米的高空跳下去,四面不靠,无依无着,还是免不了人类固有的对极限的恐惧,心情又激动又紧张。后来大家相互鼓励,有人提议做深呼吸,我们就做深呼吸,一吐一纳,默默地数着一、二、三、四、五……还好,我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20世纪60年代,太原某校开展跳伞战备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