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北陆南唐:名扬北平貌似花

5.北陆南唐:名扬北平貌似花 



繁华的盛年里,她如带着芬芳开了的花。睥睨双眸的冷冽、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是她的狡黠与高傲;云想衣裳花想容的美貌,人面桃花相映红的玉容,都是她的绝世面容。衣香鬓影正贪欢的陆小曼已是“天然妙目、正大仙容”。

其实,陆小曼并非人们想象中的妖艳女子和浓妆艳抹的交际花。在当时,她打扮雅致素净,赶时髦烫卷发的情况一点也没有,而是短短的齐耳直发,随随便便地梳在耳后,和那时的女学生没多大区别。

陆小曼清纯秀雅,如一朵出水芙蓉,身边的朋友几乎众口一词地赞美她。如胡适说陆小曼是“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郁达夫喻“陆小曼是一位曾震动20世纪20年代中国文艺界的普罗米修斯”,陆小曼的第二任丈夫、诗人徐志摩则诗意氤氲—“她一双眼睛也在说话,眼光里漾起心泉的秘密”。陆小轻的举措得体,发言又温柔,仪态万方,无与伦比。

刘海粟曾回忆第一次见到陆小曼的情况:当时从天津乘船到上海,闲来无事逛到甲板上看海景,正好陆小曼也在凝眸远眺。此时,在茫茫大海上,这位女子站在甲板上,衣袂长发随风飞舞。刘海粟顿时呆住了,他不知道怎样用文字来形容她的美丽,也不知道用画笔如何勾勒这一美人,简直是惊为天人。伫立良久后,他才缓过神来,对身边朋友挤出几句话:“从各个角度来看,只觉得她的风度姿态无一不合美的尺度,如作写生画,全是可取而难得的材料,惜乎没带画具,想来只有‘衣薄临醒玉艳寒’七字略可形容一二了。”民国初年的才女兼美女可谓不少,如林徽因、唐瑛、张爱玲等,陆小曼绝对能并列为四大天后——如果评选天后的话,其粉丝之疯狂程度绝对不亚于现在的追星一族。

凡是有陆小曼出席的晚宴或聚会,她便是满场独一无二的焦点。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柔情绰态、罗衣璀璨,提唇含笑,亦能惊为天人。圣心学堂成了专属于她的舞台,一场名为“陆小曼”的风潮也正席卷而来。当她嫁给王赓,随夫去哈尔滨上任,也俨然大明星一般,风光无限。哈尔滨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她的大幅海报和玉照。和徐志摩喜结连理,搬到上海居住,她更是名噪一时,一下子就成为上海交际圈中的核心人物。

北京社交界的熏染和锻打,再加上聪明伶俐和与生俱来的极高天赋,陆小曼超越了传统大家闺秀的局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格和意识,成长为一名真正的名媛淑女。经过几年外交翻译生涯的磨炼和塑造,陆小曼这块上好的璞,终于变成了光华夺目的宝玉。她的优雅得体和翩翩舞姿,令无数中外男宾为之倾倒,就连女宾们也很乐意和她交往。一旦舞会中少了她,几乎所有人都会大感失望。只要出现在舞会中,她立刻就会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她不再是那个在校园中凭傲气来一味抵挡男生追逐的单纯女中学生,经历了上流社会大场面的她成熟圆滑了,知道什么时候该微笑,什么时候该拒绝,什么时候该热情,什么时候该冷淡,交际场中的潜规则于她而言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事了。18岁的陆小曼很快就在北京的社交界里声名鹊起,红极一时。

社交生活俨然成为陆小曼生活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了,名媛离不开社交界,社交场合之于她,就像水之于鱼,与那些年轻、英俊而又彬彬有礼的男士们共舞,受到他们的殷勤招待和赞美是年轻的陆小曼最热衷的事情,她喜欢在社交场合被人追捧、簇拥,像真正的公主一样高高在上,这么精彩的生活于她而言是那么的过瘾。她的热情大方、仪态万方,得体的谈吐配上她那明艳温婉的笑容、柔和的声音、轻盈的体态,使她总是成为舞会的焦点。她娴熟优美的舞姿,让其余的人很快自惭形秽。每当舞曲响起来时,彬彬有礼的中外男宾们总会涌到她面前争相请她跳舞,陆小曼当然也不会辜负他们的热隋,一曲接一曲地跳下来,她是这样的年轻,精力充沛,丝毫不感到疲倦,忘情地在舞池中旋转。

活跃在政坛上的父亲给她提供了良好的家庭出身,有雄厚的资金作为后台,也有令人瞩目的空间舞台供她发挥,成为一代名媛需要的所有条件她都一条不落地具备了,合适的阳光,肥沃的土壤,还有足够的营养使她顺理成章地红透了半边天。所以当时有南唐北陆之说,南唐是指名动上海滩的大美人唐瑛,而北陆指的当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陆小曼了。这一南一北两大淑女名媛就这样平分秋色,各领半壁江山,在上流社会的交际圈里展示着她们的绝代风华,吸引着众人的眼球。

旋转……那副似乎天生就是为跳舞而生的柔曼多姿的身材,在时而轻柔时而热烈的音乐声中摇曳着,轻盈地旋转着,飞洒着飞扬的喜悦。闪烁的灯光、乐队的奏鸣、七彩的光线、浮动的暗香、俊男美女的面孔、奢华的衣饰……这一切都让她陶醉。恍惚中她感觉到身体轻到快要飞起来了。她就是喜欢这样飞扬的人生,这种飞起来的感觉。

此时的陆小曼,处于一个最美好的年代。却也正因这样的年纪,时光与现世一同将她裹挟,让其不得不直面另一段未可知的人生。而这个始终被称为“皇后”、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她,也第一次无能为力于自己将要踏上的轨迹。

刚满20岁的陆小曼,历经外交场合的三载锤炼,拥有“南唐北陆”的盛赞,更因秀丽容颜、华美舞姿声名远播,令整个北京城皆因她而倾倒。这样一个陆小曼无人能抗拒,也就无人不想将她拥有。能诗能画,能写一手蝇头小楷;能唱歌能演戏,舞又跳得那么好;有著名女子学校的学习经历,饱受中西文化的熏陶,不仅熟稔中国的古典诗词,还会讲流利的英文、法文;不仅能欣赏中国的传统剧种,还能弹一手好钢琴,兴致高时还能上台扮一回角色;不仅能画中国的山水人物画,还有极好的西洋油画功底。

连陆小曼自己也记不清楚,究竟是从何时起,家里的访客开始络绎不绝,进进出出皆是青年才俊、达官显贵。起初,陆小曼还能耐性有礼地恭敬相迎,没过多久,她便厌倦了千篇一律的客套应酬,选择躲回自己的房间里“眼不见为净”。闺阁里的陆小曼仍旧沉寂于自己的世界,端然地诵读诗书,时而挥毫泼墨。不去理会门外的世界,任凭它是怎样的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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