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中的花花世界
在北京乘地铁,人是那么的挤。在拥挤中我不由得抬起头来,这时我忽地注意到,就连供乘客拉手的小环上方那香烟盒般大小的地方,居然也有广告!在如今的中国,广告确实已是无孔不入了。
遥想当年,在“红海洋”岁月,就连自行车把手前方那香烟盒般大小的地方,也挂上一块红色“语录”牌。当年街头巨幅“红太阳”画像,已被国际大牌广告所代替;当年高楼自上而下所悬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胜利万岁”红布长条标语,已被“今年二十,明年十八”“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之类巨字广告所取代。曾是“标语王国”的中国,眼下已成了“广告王国”。
广告是商品经济的产物。作为头号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美国,那广告业也颇“发达”。
美国纽约曼哈顿是著名的商业区,那里的摩天高楼像筷子笼里的筷子似的密密麻麻插在那里。那里的广告很多,有的广告占据整个墙面,大而漂亮。入夜,那里的霓虹灯广告,闪耀着夺目的光彩。还有许多电子广告牌,不断更换着广告内容,入夜则射出耀眼的光芒,更为醒目。
在美国的超级市场,我取了一辆手推车,便发现手推车上嵌着一个小方牌,上面是房屋中介公司经纪人的照片以及电话号码。
我走进美国加州伯克利大学,迎面就是色彩斑斓的广告牌和广告圆柱,上面贴满五颜六色的小张彩色广告,这是美国大学的一道风景线。大学生们要出让旧书、旧电脑以及公布舞会消息、交换宿舍、寻找工作什么的,就在这进进出出的校门口的广告栏里贴张广告。
在奥地利维也纳机场候机,因为时间尚早,我便在机场的商场里闲逛。在一家眼镜店门口的地上,我见到亮丽的彩色广告。抬头一看,见到一只小巧的幻灯机,把一束彩色的光芒投射到地上。幻灯机上的广告片不断在自动更换,地上的彩色广告也在不断更新之中。
欧洲的商业广告,真可以说是“铺天盖地”—如今连地面也不放过,把广告做到地面上来。我用照相机拍下这地面上的投影广告。刚拍完,一位先生就朝我走了过来,送给我一张名片。原来,他是这台幻灯投影广告机的推销员。我这才明白,他在机场商场这熙熙攘攘的所在,把广告投射到地面上,并不是为了推销灯光广告上的商品,而是推销幻灯机本身!
在巴黎,我见到一家汽车公司的大楼,横空凸出一个车头,仿佛这辆汽车正从墙里冲出来。自然,这辆汽车的车头上,挂着这家汽车公司的标志。这种别出心裁的“大楼”广告,视觉效果也不错。
俄罗斯的香烟广告
我曾到过俄罗斯的莫斯科、圣彼得堡,那里的香烟广告比比皆是,大有铺天盖地之势。就连离红场只有20米的地方,也竖起了香烟广告。在种种香烟广告之中,最多的要算是美国的“万宝路”和“云丝顿”。香烟广告上写着俏皮话:“Рɑэве ‘нет’— это ответ?”意思是说:“难道说‘不知道’—这就是回答吗?”
俄罗斯街头巷尾,处处可见小烟店。俄罗斯的烟民队伍相当庞大。特别是年轻的女烟民很多,令我非常惊讶。在街头,叼着一根烟、悠悠地吞云吐雾的小姐,成为时尚。更令我惊讶的是,在圣彼得堡涅瓦河畔,居然有一群十来岁的男孩个个都叼着烟!俄罗斯盛行抽烟,也盛行酗酒。俄罗斯男子酗酒甚多。
在中国香港的报纸、杂志,我见到万宝路香烟广告,但是广告上注明这样的词句:香港政府忠告市民,吸烟可以致命。
在台北,处处可见“不吸烟,大自由”的公益广告。广告强调:人人有权拒吸二手烟,维护健康是您的权利。
毒品正在台湾地区蔓延。在台北火车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我采访了身穿“反毒特派员”T恤的小伙子 。他手持《反毒誓言》,开展“反毒宣示签名活动”,正在征集路人的签名。他的白色T恤背面,赫然印着“我不吸毒”四个蓝色大字。
欧洲的城市,环境整洁。然而,却不时出现不和谐的“音符”:在许多房屋漂亮的外墙上,居然涂满乌七八糟的字句、图画,令人想起中国“文革”期间的大字标语。中国的大字标语是用墨汁写的,而欧洲这些乱七八糟的字句、图画,是用手提式喷漆枪喷上去的,不易清洗。随着“文革”的结束,那些大字标语在中国早已绝迹。然而,这种墙上“涂鸦”,在欧洲有愈演愈烈之势。在美国,特别是在纽约,我也见过这种“涂鸦”现象,不过,大都集中在地铁的墙上。据说,“涂鸦者”大都是“现代派”“颓废派”“无聊派”的青年。
例外的是朝鲜,满街是政治宣传画,不见商业广告。我只在平壤火车站前见到一幅汽车广告,连忙用照相机拍下这“稀有元素”。
在河内,既有豪华大商场,也有“华侨友谊商行”这样的小店,写着广告语:中国女士们先生们欢迎看看,有香烟、红木批发。还有的小店挂着广告:中国贵宾请放心在此购物,买卖公平,价格特别优惠。
朝鲜街头很少见商业广告,见到的大多是政治性宣传画
台北街头,竖立着公益广告:“关怀老人,照顾残障,社会更祥和。”台湾人所说的“残障”,也就是大陆所说的“残疾人”。又如,大陆所称的盲人,在台湾地区则称为“视障”。
台北街头,也张贴着《协寻:他在哪里?》的彩色广告,上面刊登失踪老人的照片,请求民众协助寻找。广告上的一句话很感人:关心今日的老人,就是关心明日的自己!
在台北街头,我见到广告上印着一颗红心,旁边写着一句“我们急需您的加入”,鼓励“热心捐血人士”加入义务献血的行列。
我见到告诫人们不要酒后开车的“带醉羔羊”的公益广告,生动活泼。“开车不喝酒,平安到久久”,这样的“台北市政府提醒您”,显得非常亲切。
2007年,在高雄,在香港,我见到大幅的反贪污广告。
我在台中车站下车。车站上的一幅大广告,构思颇为巧妙:一个裤子膝盖破了的小伙子,正在吃方便面,而广告用了双关语“该补了”作标题。这种方便面的牌子,便叫“大补贴”。
高雄的反贪广告
香港地铁里的反贪污宣传画
漫步香港街头,我有时见到墙角、电线杆上贴着小小的纸片。这种小纸片“广告”,在上海也常见,或者是“家教”,或者是“换屋”,或者是“寻物”,或者是“出让”,如此等等。然而,香港的这种广告下方,却长着“胡子”─小纸片下方,竖着剪成一条条,不刷糨糊,像胡子般翘着。细细一看,每一条“胡子”上都印着电话号码!
原来,在看了广告之后,有意者顺手撕一条“胡子”,便可以用上面的电话号码与发布广告者联络。上海的这类广告,没有“胡子”。有意者要掏纸、笔,才能记下广告上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