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的灯光,照亮你回家的路
蔚蔚/文
在万圣的书架上随手翻开刘易斯的《书店的灯光》,郑愁予的诗句映入眼帘—“是谁传下这诗人的行业,黄昏里挂起一盏灯”—可巧,它也被印刻在万圣书园的墙上。人们常常用它来比喻书店业,黄昏里挂起一盏明灯,再恰当不过。
也许因为和这句诗的不期而遇,使我不由地关注起书店的灯来。自2013年8月起,穿行于北京的各家书店,我发现灯的丰富性丝毫不逊色于各类藏书。
顺着万圣书园的碗形灯望去,《清明上河图》展于收银台上方;“库布里克”丰硕的果实灯,照亮MOMA香河里幽静的“书籍森林”;而“老书虫”的灯更像“记忆的发光体”,倘若窝在沙发里仰望老书虫整个橘红色幔帐铺就的屋顶,细数着悬于空中如试管一般晶莹的发光体,仿佛有一种回到哈利·波特的魔法学院的既视感。
还有“墨盒子”书店里充满童趣的气球灯;“三味书屋”古色古香的网式古灯;最好玩的,要属在“字里行间”书店发现的书灯,既是书,又是灯。喜上眉梢,名字亦好。
“是谁传下这诗人的行业,黄昏里挂起一盏灯。”
心下不由感叹,原来“书店的灯光”不仅仅是刘易斯笔下的书名,真实书店里的灯也是如此之美,如此具有创造力呀!而灯远远不只是灯,它的背后还有着令人动容的故事。
“豆瓣书店”里,店主卿松告诉我,在那间昏黄灯光的小仓库里,曾经有读者主动前来帮忙拆包上架,灯光温暖的不只是小屋,温暖的还有爱书人的心。
“雨枫书馆”,偶然路过,只见那盏漂亮的风铃灯下,穿着碎花小衣的女孩依偎在妈妈身边,母女共读的画面一直深深地映在我的脑海里,也许,这就是“雨枫”的内在力量。
古籍上说,灯源于豆,瓦豆谓之登。
是的,灯源于豆,微小却有生命力。书店里的灯光,不仅仅是场所的照明物或装饰品,它似乎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
依稀记得那个下午,走到雨枫的紫色沙发旁,简洁的立式台灯上有秀丽的书法,细读来,是Emily Dickinson的Hope is the thing with Feather:
希望是生着羽翼的精灵,
于灵魂深处幽息,
哼着无言的调子,
永不停息。
微风吹送最为甘甜,
暴雨致痛无疑,
能够使得小鸟不安,
却保有此多暖意。
我听它飞遍严寒田地,
听它越过奇妙大海,
可它不要我面包屑,
哪怕饥饿至极。
我不知是哪一位“书女”留下的感悟,但这份对希望的执着,却又无声地宽慰着每一位停留在此的读者,也包括,我。
书写于灯罩上的只言片语,是意外的惊喜。它似乎是除了留言本之外,读者与“未来读者”之间交流的另一种时空隧道,想起另一句深得我心的句子,与它相遇在北京三联书店三楼的“雕刻时光咖啡馆”—
愿你被很多人爱,如果没有,愿你在寂寞中学会宽容。
读到这个句子的当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痛,但不知为何,差点落下泪来。
如何与自己的孤独感相处,是我“漂荡”在一家又一家书店间不可回避的感受,也许它也是生而为人一生都要学习的课题。书店,既是书的栖息地,也更像广大孤独者灵魂的聚集地,每一位作者寻找灵魂上的知音,每一位读者也在寻找精神上的知己。逛书店的最大的好处,就是无论此时此刻身在何地,翻开书店里的某一页,寻见另一个灵魂,默默地与之聊聊天。
无论是一个人在灯下慢读,在喧嚣中学会“闲敲棋子落灯花”,还是邀上三两知己“共剪西窗烛”,畅话“巴山夜雨”,在书店温馨的灯光下,照亮的何止是书店一隅,照亮的也是彼此坦诚的心。某些时候,书店的灯光,更像一个暗号,你明白,这世间,不止你一个人孤独,而孤独,也未必是件不好的事。使孤独变得不好,是因为你害怕孤独。
走出万圣,再回身看那书店的灯光,看它慢慢地隐匿在万家灯火中,我总觉得,来自书店的灯光比其他的灯光更美。也许是因为,你知道万家灯火中,有一盏灯为你而亮,那就是家,而书店就是爱书人的家,爱书人精神的家园。
你知道的,万家灯火中,有一家书店,为你守候,为你在黄昏里挂起一盏明灯。
把桌布铺好,再买一束鲜花
yoyo/文
我很喜欢去朋友家做客,除了可以面对面、安静放松地聊天,还可以看看她的家被布置成了什么样子。房间里的陈设,总是真实且不露声色地表露着一个人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