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予信任,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

给予信任,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

家书原文

孩子们:

我本月六日入京,七日到清华,八日应开学礼讲演,当日入城,在城中住五日,十三日返清华。王姨奉细婆亦以是日从天津来,我即偕同王姨、阿时、老白鼻同到清华。此后每星期大抵须在城中两日,余日皆在清华。北院二号之屋(日内将迁居一号)只四人住着,很清静。

此后严定节制,每星期上堂讲授仅二小时,接见学生仅八小时,平均每日费在学校的时刻,不过一小时多点。又拟不编讲义,且暂时不执笔属文,决意过半年后再作道理。

我的病又完全好清楚,已经十日没有复发了。在南长街住那几天,你二叔天天将小便留下来看,他说颜色比他的还好,他的还像普洱茶,我的简直像雨前龙井了。自服天如先生药后之十天,本来已经是这样,中间遇你四姑之丧,陡然复发,发得很厉害。那时刚刚碰着伍连德到津,拿小便给他看,他说“这病绝对不能不理会”,他人京当向协和及克礼等详细探索实情云石。五日前在京会着他,他已探听明白了。他再见时,尿色已清,他看着很赞叹中药之神妙(他本来不鄙薄中药),他把药方抄去。天如之方以黄连、玉桂、阿胶三药为主(近闻有别位名医说,敢将黄连和玉桂合在一方,其人必是名医云云)。他说很对很对,劝再服下去。他说本病就一意靠中药疗治便是了。都是因手术所发生的影响,最当注意。他已证明手术是协和孟浪错误了,割掉的右肾,他已看过,并没有丝毫病态,他很责备协和粗忽,以人命为儿戏,协和已自承认了。这病根本是内科,不是外科。在手术前克礼、力舒东、山本乃至协和都从外科方面研究,实是误入歧途。但据连德的诊断,也不是所谓“无理由出血”,乃是一种轻微肾炎。西药并不是不能医,但很难求速效,所以他对于中医之用黃连和玉桂,觉得很有道理。但他对于手术善后问题,向我很严重的警告。他说割掉一个肾,情节很是重大,必须俟左肾慢慢生长,长大到能完全兼代右肾的权能,才算复原。他说:“当这内部生理大变化的时期中(一种革命的变化),左肾极吃力,极辛苦,极娇嫩,易出毛病,非十分小心保护不可。唯一的戒令,是节劳一切工作,最多只能做从前一半,吃东西要清淡些……”等等。我问他什么时候才能生长完成。他说:“没有一定,要看本来体气强弱及保养得宜与否,但在普通体气的人,总要一年”云云。他叫我每星期验一回小便(不管色红与否),验一回血压,随时报告他,再经半年才可放心云云。连德这番话,我听着很高兴。我从前很想知道右肾实在有病没有,若右肾实有病,那么不是便血的原因,便是便血的结果。既割掉而血不止,当然不是原因了。若是结果,便更可怕,万一再流血一两年,左肾也得同样结果,岂不糟吗?我屡次探协和确实消息,他们为护短起见,总说右肾是有病(部分腐坏),现在连德才证明他们的谎话了。我却真放心了,所以连德忠告我的话,我总努力自己节制自己,一切依他而行(一切劳作比从前折半)。

但最近于清华以外,忽然又发生一件职务,令我欲谢而不能,又已经答应了。这件事因为这回法权会议的结果,意外良好,各国代表的共同报告书,已承诺撤回领事裁判权,只等我们分区实行。但我们却有点着急了,不能不加工努力。现在为切实预备计,立刻要办两件事:一是继续修订法律,赶紧颁布;二是培养司法人才,预备“审洋鬼子”。头一件要王亮俦担任。第二件要我担任(名曰司法储才馆)。我入京前一礼拜,亮俦和罗钧任几次来信来电话,催我入京。我到京一下车,他们两个便跑来南长街,不由分说,责以大义,要我立刻允诺。这件事关系如此重大,全国人渴望已非一日,我还有甚么话可以推辞,当下便答应了。现在只等法权会议签字后(本礼拜签字),便发表开办了。经费呢每月有万余元确实收入,可以不必操心(在关税项下,每年拨十万元,学费收入约四万元)。但创办一学校事情何等烦重,在静养中当然是很不相宜;但机会迫在目前,责任压在肩上,有何法逃避呢?好在我向来办事专在“求好副手”上用工夫。

我现在已得着一个人替我全权办理,这个人我提出来,亮俦、钧任们都拍手,谅来你们听见也大拍手。其人为谁?林宰平便是。他是司法部的老司长,法学甚深,才具开展,心思致密,这是人人共知的。他和我的关系,与蒋百里、赛季常相仿佛,他对于我委托的事,其万分忠实,自无待言。储才馆这件事,他也认为必要的急务,我的身体要静养,又是他所强硬主张的(他屡主张我在清华停职一年),所以我找他出来,他简直无片词可以推托。政府原定章程是,“馆长总揽全馆事务”。我要求增设一副馆长,但宰平不肯居此名,结果改为学长兼教务长。你二叔当总务长兼会计。我用了这两个人,便可以“卧而治之”了。初办时教员职员之聘任,当然要我筹画,现在亦已大略就绪。教员方面因为经费充足,兼之我平日交情关系,能网罗第一等人,如王亮俦、刘崧生等皆来担任功课,将来一定声光很好。职员方面,初办时大大小小共用二十人内外,一面为事择人,一面为人择事,你十五舅和曼宣都用为秘书(月俸百十六元,一又不欠),乃至你姑丈(六十元津贴)及黑二爷(廿五元)都点缀到了。藻孙若愿意回北京,我也可以给他二百元的事去办(我比较搏节的制成个预算,每月尚敷余三千至四千)。大概这件事我当初办时,虽不免一两个月劳苦,以后便可以清闲了。你们听见了不必忧虑(这一两个月却工作不轻,研究院新生有三十余人,加以筹画此事,恐对于伍连德的话,须缓期实行)。

做首长的人,“劳于用人而逸于治事”,这句格言真有价值。我去年任图书馆长以来,得了李仲揆及袁守和任副馆长及图书部长,外面有范静生替我帮忙,我真是行所无事。我自从入医院后(从入德医院起)从没有到馆一天,忠忠是知道的。这回我入京到馆两个半钟头,他们把大半年办事的纪录和表册等给我看。我于半年多大大小小的事都了然了。真办得好,真对得我住!杨鼎甫、蒋慰堂二人从七月一日起到馆,他们在馆办了两个月事,兴高采烈,觉得全馆朝气盎然,为各机关所未有,虽然薪水微薄(每人每月百元),他们都高兴得很。我信得过宰平替我主持储才馆(亮俦在外面替我帮忙,也和范静生之在图书馆差不多),将来也是这样。

希哲升任智利的事,已和蔡耀堂面言,大约八九可成,或者这信到时已发表,亦未可知(若未发表,那恐是无望了)。

思顺八月十三日信,昨日在清华收到。忠忠抵美的安电,王姨也从津带来,欣慰之至。正在我想这信的时候,想来你们姊弟五人正围着高谈阔论,不知多少快活哩。庄庄入美或留坎问题,谅来已经决定,下次信可得报告了。

恩永给恩顺的信说“怕我因病而起的变态心理”,有这件事吗?何至如是,你们从我信上看到这种痕迹吗?我决不如是,忠忠在旁边看着这是可以证明的。就今是有,经这回唐天如、伍连德诊视之后,心理也豁然一变了。你们大大放心罢。

写得太多了,犯了连德的禁令了,再说罢。

一九二六年九月十四日 爹爹

家书延伸

学会授权,让员工发挥所长

当企业有了十分得力的干将和人才后,信任才是能将他们发挥到极致的因素。将适合下属的机会、岗位、职责留给最有能力的人,这是卓越管理者的“卓越”表现。

在现代企业管理生活中,常常出现这样的情况:部门经理授权部下做一个方案,但部下刚做到一半,经理就打电话来追问案子的进程,所有的细节都要过问,并提出各种建议和要求。这样的行为是企业管理中最不得人心的恶习,不仅大大降低了员工做事的积极性,而且恶化了经理和部下的关系。很多员工不是消极怠工,就是一走了之,更不用提团队氛围和工作效率了,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这时,聪明的管理者不妨退一步海阔天空,效法道家无为而治的管理哲学。

贝尔实验室是发明世界第一部电话机、设计第一颗通信卫星的研究机构。该实验室负责人是美籍华人陈煜耀博士。有人曾经问他如何管理实验室中头脑聪明、个性独立的下属,陈煜耀指着他办公室墙上挂着的一张条幅说:“凭这个。”这条幅上面写着四个字:无为而治。陈博士解释道:“最好的管理者是能帮助人,让人感到不需要他。管理者的责任要做到你在管理,又要做到别人并没有意识到你在管理。”

正如惠普中国公司吴建中先生所说的那样:“对员工一定要相信他、尊重他,给他创造好的条件,去帮助他们成功。经理的责任是帮助员工成功,如果经理用权力欺压员工,就不是经理而是工头。经理不能让自己手下的员工不断失败,不能不断炒员工的鱿鱼,反之,这家公司就不是一个好公司。”

越是有才华的员工,越期望能够受到管理者的重视,能够被企业所重用。授权是管理者对优秀员工最大的认可。但人的等待是有限度的,如果员工一直得不到管理者对自己能力的认可,得不到管理者的一些实质性的表示,他们就不会再寄希望于管理者了。因此,管理者若是欣赏员工的才华,想要授权给员工,应当要把握好良机。

李晓是一家百货公司的总经理,由于这家百货公司销售部的经理已经离职,所以暂由李晓兼任。李晓发现,在销售部中有一个员工表现非常突出,每个月的销售业绩都远远地超出了其他员工,并且在关键时刻总能提出好意见,组织其他员工一起做好各项销售活动。

李晓想要提拔这位员工,但又总有些不放心,于是这事就一直被耽搁着。结果,三个月之后,这位员工辞职,去了另一家百货公司,李晓后悔莫及,自己不仅错失了给员工授权的良机,还因此失去了一个难得的人才。

管理者在授权时犹豫不决,不能当机立断地在最佳时机将权力授予优秀的员工,使得优秀的员工因为觉得自己怀才不遇而离去。

关键的时机与授权本身同样重要。管理者如果对被授权的员工的能力还有所怀疑,担心在授权之后,该员工不能够胜任,那么可以在授权之后加大考察力度,及时监督审查被授权者的工作。若是一直默默地考察员工,没有给员工传递自己欣赏他的才能的信息,员工很可能会觉得你不重视他,从而选择离开。

家书点睛

授权以后的充分信任等于给了下属一个平台,一种机会,一个广阔的施展抱负的空间。授权以后的充分信任对于管理者自身也有莫大的好处:把事情简单化,有充裕的时间去思考重大决策问题。既然下属领导完全能够处理得好,又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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