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1993年春，天气清爽，不久前我刚刚收到内尔·哈珀·李的第一封来信，这一天，我正在打理我的玫瑰园，忽然听到一只雄性北方知更鸟在鸣叫。我朝它望去，看见一只花斑猫爬到了一棵细干松树上，那棵松树大概有十英尺[1]高，可以看到树枝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鸟巢和几只雏鸟。旁边的枫香树枝干上栖息着一只知更鸟，正对着花斑猫不停地鸣叫警示，试图保卫自己的家园。不一会儿，花斑猫停在那不动了，在不远处的威胁与近在咫尺的美味食物之间犹豫。突然，知更鸟俯冲向下，直奔花斑猫的头，花斑猫立即伸出爪子进行反抗。知更鸟盘旋回它的栖息处，重新鸣叫起来。花斑猫继续向上攀爬，知更鸟再次俯冲下来，这次攻击的是花斑猫的屁股。我已经被此时的僵局完全地吸引了，于是我放下手中的工具，开始静静地凝望。

几分钟的躲闪和突袭、进攻与僵持之后，花斑猫意识到，虽然胜利在望，但却不值得去冒生命危险。可怜的花斑猫决定撤退，可一不小心失去了落脚点。半个身子摔落到了地上，一块树皮掉下来砸到它的头和后背。知更鸟毫不留情地继续攻击它，花斑猫努力恢复平衡，获得喘息后，花斑猫跑进我的院子寻找避难所。显然胜利的知更鸟把我当成了花斑猫的帮凶，朝着我的头俯冲而下，我不得不退到车库里。这场迷你闹剧结束了，知更鸟回到了它栖息的枫香树上，唱着胜利的歌谣。

起初，知更鸟出现在北美两岸地区，包括加拿大，但从19世纪后期到20世纪初，知更鸟美妙与多变的歌声不仅吸引来了伴侣，还吸引来了猎人。因此许多知更鸟被捕获并作为宠物出售，它们的北方边缘地带种类变得越来越少。在所谓的“笼鸟贸易”结束后，此物种得以恢复并再次向北推进。虽然鸟类学家还不了解知更鸟的迁徙模式，但他们证实了有些知更鸟在秋天向南迁徙，有些知更鸟则喜欢占领北方的边缘地带。

本书在关键部分阐释了哈珀·李以这迷人的鸟类给自己的著作命名的原因。阿提克斯·芬奇告诉他女儿：“杀死知更鸟是一种罪过。”莫迪女士这样解释：“知更鸟既不祸害别人的花园，也不在玉米仓里筑巢，它们只是忠心地为我们唱歌。这就是为什么说杀死一只知更鸟就是一种罪过。”

内尔·哈珀·李在许多方面都很像莫迪女士描述的知更鸟：知更鸟复杂而独立，她也是；知更鸟勇敢地保护自己和家人免受伤害，她也是；知更鸟拥有动人优美的歌声，她也是。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内尔的大部分人生都在躲避那些想捕捉并用笼子困住她的人。我尊重并敬佩她的热情与投入，她用自己想用的方式唱着想唱的歌。

注释

[1]1英尺约合0.305米。——译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