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伟大人民诗人塔拉斯·谢甫琴科和他的诗歌创作

乌克兰伟大人民诗人塔拉斯·谢甫琴科和他的诗歌创作

戈宝权

在我死以前,哪怕再有一次

看一看第聂伯河、基辅和乌克兰。

当我死了的时候,

把我在坟墓里深深地埋葬,

在那辽阔的草原中间,

在我那亲爱的乌克兰故乡……

我的生活的历史,组成了

我的祖国的历史的一部分。

在乌克兰人民和苏联多民族人民的文学史上,农奴出身的伟大的乌克兰人民诗人、画家和革命民主主义者塔拉斯·谢甫琴科的光辉的名字,占着一个非常重要的地位。谢甫琴科继承和发展了俄罗斯文化与乌克兰文化的优秀传统,以自己不朽的诗歌创作,在乌克兰的文学史上开创了一个新的时代。正像普希金被尊称为俄罗斯近代文学的奠基人和俄罗斯文学语言的创造者,谢甫琴科则一向被尊称为乌克兰近代文学的奠基人和乌克兰文学语言的创建者。

作为一个伟大的乌克兰人民的儿子,谢甫琴科出身自人民的底层,和人民血肉相连;他深深知道人民的生活疾苦,他忠于受苦受难的人民。为了反对沙皇暴政和农奴制度,他忍受了一切的折磨,一生中自始至终进行着不屈不挠的斗争。作为一个伟大的乌克兰人民诗人,谢甫琴科不仅在自己的诗歌作品当中歌颂了乌克兰人民英勇斗争的过去,写出了乌克兰人民在沙皇暴政和农奴制度之下所遭受的重重压迫和不幸命运;他还表达了他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并用充满革命激情的诗句唤醒他们,号召他们起来为争取民族和社会的解放而斗争!

谢甫琴科一生的命运是极其悲惨的,他的生活道路是布满了荆棘和坎坷不平的“苦难的历程”!他一共只活了四十七岁:其中最初的二十四年(1814—1838)过的是农奴生活;赎身后获得了十年(1838—1847)的自由;接着是十年(1847—1857)的流放;在释放后度过了三个多病的年头(1858—1861),实际上他的十三个所谓“自由”的年头,则是在沙皇宪警的监视之下度过的。但无论是“最粗暴的亚洲式的农奴制度”,还是“巨棒”沙皇尼古拉一世的暴政[1],都不能把这个坚强的巨人摧毁!乌克兰著名作家和诗人伊万·弗兰科这样讲起过谢甫琴科[2]

他曾经是个农民的儿子,后来成了精神王国的主宰。

他曾经是个农奴,后来成了人类文化界的巨人。

他曾经是个自学出身的人,后来却向教授们、书本的学者们指示出了新的、光明的和自由的道路。

在俄罗斯兵役制度的重压之下,他曾经受过十年的折磨,可是为了俄罗斯的自由,他却做出了比十支常胜无敌的军队更多的事情。

命运尽可能地迫害了他一生,但它却不能把他心灵的黄金化为铁锈,把他对人的热爱化为憎恨、蔑视,也不能把他对上苍的信念化为疑惑和悲观失望。

命运毫不吝啬地把一切苦难都加在他的身上,但它却不能遏止住从生活的健康的源泉里流出的欢乐。

只有在他逝世以后,命运才把最美好和最珍贵的财宝给予了他——这就是不朽的光荣,还有他的创作在千百万人的心灵中所唤起的,并且还将继续唤起的那种不断增长的欢乐。

对于我们乌克兰人,塔拉斯·谢甫琴科过去是这样一个人,现在还是这样一个人。

伊万·弗兰科所写的这段话,虽然非常简短,但他却为谢甫琴科的艰苦而又光辉的一生作了一个确切的定论,并把这个伟大的乌克兰人民诗人、这个伟大的“科布扎歌手”[3]的光辉形象,活生生地呈现在我们眼前!

当1889年谢甫琴科诞辰七十五周年纪念时,在谢甫琴科和弗兰科等人的诗歌传统影响之下成长起来的年方十八岁的女诗人莱霞·乌克兰英卡曾这样写道:

你的科布扎琴啊,

用明朗的琴弦在喧响,

它在每个人的心里,

都引起了纯洁的回响。

我们的父亲啊,

你静静地长眠在坟墓里,

但是你的歌声啊,

却在乌克兰唤醒了人民的思想。

但你的歌声啊,

在我们中间闪耀着光芒,——

“烈焰中的星星火花”[4]

永远不会消亡!


[1] “巨棒”沙皇尼古拉,是俄国人民为沙皇尼古拉一世所取的绰号,因为尼古拉一世曾镇压1825年十二月党人的起义,迫害普希金、莱蒙托夫和谢甫琴科等人,还作为欧洲的宪兵,镇压过1848—1849年的匈牙利革命。

[2] 下面这段文字原题为《献词》,是伊万·弗兰科1914年5月12日为纪念谢甫琴科百年诞辰用德文写成的,最初发表在维也纳出版的《乌克兰评论》杂志314期上,现译自《弗兰科著作集》俄译本第9卷第177页。

[3] 科布扎是乌克兰的一种古老的弦乐器,过去乌克兰的民间歌者,当唱民歌时,都用“科布扎”伴奏,因此被称为“科布扎歌手”。谢甫琴科在1840年出版的第一本诗集,就用《科布扎歌手》作为题名,因此乌克兰人民通常也把他尊称为“科布扎歌手”。

[4] 这句诗引自谢甫琴科的长诗《异教徒》的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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