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干新闻到教新闻

13.干新闻到教新闻

1973年8月,我在江西从事了近七年报纸工作以后,通过和复旦大学新闻系一位教师的对调,重新回到了曾经六年寒窗苦读的母校,当了一名专业教师。从做记者到当教师,从写新闻到教新闻,虽然都是同新闻打交道,但工作的性质和接触的对象毕竟不大一样。在这座高等学府里,我教书育人,整整度过了十个春秋。

2009年9月,作者(前排右五)与30年前上海市农场管理局新闻培训班部分学员欢聚。前排左二为班主任戴洪英。

说到我和新闻系这位女教师的对调,实在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缘分。大家都知道,在1973年那个年份,由毛主席号召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还正在方兴未艾之中。据统计,那几年仅上海到江西插队落户的知青,就有十几万之多。说句心里话,我从到江西工作的那一天起,就压根儿没想过再回上海工作。由于家庭的具体困难,虽然我爱人暂时还未调来南昌,但那只是迟早的事情。可未料有一天,这位女教师在回江西探亲时找到我,希望我和她实行对调,以解决她的燃眉之急,并说一切手续可由她为主操办。原来,她的父亲早在50年代初就担任赣南行署专员,后不幸逝世,被追认为革命烈士,母亲在南昌市金融系统担任要职,公婆都是老红军战士;她爱人在南昌一家机械厂工作,本来矛盾还不突出,但生下儿子后天各一方,其困难可想而知。在万般无奈之下,她母亲找到当时被“结合”进江西省革委会的老战友杨尚奎,这位老干部善解人意,表示让他和上海市革委会的老战友马天水联系后再说。就这样,经过走多道程序,办各种手续,整整用了半年多的时间才对调成功。这件事,在当时颇具天方夜谭的神秘色彩。

刚回到复旦新闻系的时候,面对从家门到学校门的单调生活,我这个还不到33岁的青年,一时感到很不习惯,很不适应。因此,回到学校不多久,我就提出到《解放日报》进修的要求,这样可以重回快节奏的采编实践前沿。在系领导征求我主讲什么课程时,我毫不迟疑地回答:“新闻采访与写作。”因为这门课实践性强,能够经常有机会带学生到报社实习。然而,我未能如愿以偿。进驻新闻系领导“斗批改”的工宣队老师傅,以我在《江西日报》搞过言论工作为由,一定要我承担起开设“小评论”、“大批判文章”专题讲座的任务。这样,我心不甘、情不愿地为此熬了三个年头,一直到1976年10月“十年浩劫”结束。在给学生讲授上述专题的同时,我还零星开设了一些采访与写作的课程,并有幸兼任过1975届和“社来社去”进修班的班主任,曾两次带学生到报社实习和搞农村调查,因而没有被长期禁锢在高楼深院里。

“十年浩劫”结束以后,我国高等教育的春天终于到来了。根据中央有关领导关于加强报纸评论工作的指示精神,新闻系广大师生开展了教学改革的大讨论,普遍认为应尽快开设评论课程,努力创建独立的新闻评论学科,并决定由我负责这项工作。在全系师生的大力支持下,经过不断摸索、大胆实践、认真总结,1984年我撰写了新中国成立后第一本《新闻评论学》教材,并作为新闻学基础教材之一,由复旦大学出版社于1985年公开出版。

在校内主讲新闻评论课程的同时,为适应社会的需要,我还陆续前往其他高校、企业、机关讲授新闻评论、社会调查以及消息、通讯、工作总结、情况反映(内参)的写作等百余场。1983年五六月间,我还应邀赴四川大学讲学,为该校刚刚组建的新闻系的部分师生,系统开讲新闻评论课共50余学时,受到他们的热情鼓励。1975年夏天,应上海电视台之邀,我以《小评论的写作》为题,向全市基层政宣干部和新闻写作爱好者,作过长达两小时的教学实况直播,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走上荧屏。在校期间,我利用教学之余辛勤笔耕,不时有文章见诸《解放日报》、《文汇报》的报端。我应约在《新闻大学》杂志上发表了系统论述新闻评论的文章,其中不少被其他书报所引用和转载。我还应邀在《辽宁日报》新闻业务刊物《记者摇篮》、《浙江科技报》的通讯员刊物以及《安徽日报》的函授教材上开过专栏,撰发过关于评论写作的系列文章。

由于我在教学和科研上所取得的成绩,1979年被学校评定为讲师。在复旦大学1966届文科留校生中,我是唯一被破格晋升者。正当我潜心教育事业、立志再创佳绩的时候,我人生道路上的又一次转折发生了:1983年10月,上海市委组织部任命我为青年报社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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