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爱情防腐剂

2
爱情防腐剂

都说人一辈子至少会爱两个人:一个炽热没结果,一个平淡到永久;前一个教会你什么是爱,后一个告诉你怎么去爱。

打败爱情的借口太多,断不掉的前任,抱不到的异地,熬不过的七年之痒,对抗不了的门不当户不对……随便一个都能把你信以为真的爱情击得粉碎。

可赢回爱情的理由也只有一个:因为是你,所以做什么我都愿意。

据说,每一分钟这世上都有两万对本应该在一起的人擦肩而过,我只愿你遇见对的人以后,不要成为这两万分之一。

愿每一个夜晚,你都有人可想,有梦可做。

1

2002年12月12日凌晨1点47分,把传呼机锁进抽屉的那一刻,小露宝就知道,即使传呼台没有大面积消失,这台传呼机再也不可能响起。

和传呼台一起消失的,是一个叫何志武的男人,那是小露宝的初恋。和传呼机一起被锁进抽屉的,是198张用完的电话卡,每张面值50元,那是小露宝的青春。


小露宝是香港人,而她的初恋,在云南。

“今天,我16岁了,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你说,我要不要和她告白?”

这是14岁的小露宝收到的第一封情书,在她知道爱情是什么之前,有个人直接出现,用滚烫的文字告诉她:“和我在一起,就是爱情的样子。”

她懵懵懂懂,答应了。

14岁的她从没想过喜欢的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一个自称是她爱人的人就出现了。她好像被剥夺了想象的余地,所有和爱情有关的东西都只能围绕着这个人展开。

爱人应该是什么样呢?他应该身材消瘦,喜欢穿浅色的T恤,有一个酒窝,最喜欢在电话里听她笑的声音。

14岁,他会写封信和她表白,虽然相隔千里,但书信、传呼机会把他们拉得很近。

20岁,他正好22岁。法律允许的那一天,她会为他身穿白纱,在人生中最美的那一天,嫁给他。

22岁,他们会生一个可爱的胖娃娃,然后柴米油盐酱醋茶。


因为他,小露宝开始对爱情有了憧憬,却没想过在18岁那年,他会消失得一干二净,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2

她找不到他了,传呼机再也没有留言,寄出去的信再也没有回应,就连赶到那个小镇上去找他,都没能见上一面。可他没说过分手啊,所以她始终相信他还喜欢她,只是喜欢得太累了,要休息一阵子。

她总觉得,不管多久,有一天他一定会带着他的爱情回到她身边。她总想着,有一天他会穿着一身帅气西装,娶她进门。

但她没能等到。

2004年,她20岁的那年,他结婚了,新娘理所当然不是她。

那个女生怀孕了,那个人和她不一样,那个人愿意和他一起留在云南的那个偏远小镇里,他再不用在爱情里,被别人看低。


“你为什么突然没有联系我了,我那些天每天都盯着我的传呼机,一直在等你,你知道吗?”

“我考公务员失败了,阿姨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是我配不上你,对不起。”

“所以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弃我了?因为我妈的一句话?”

“对不起,是我配不上你。”

这是他消失两年后,第一次和她说话。他的婚礼浇灭了她所有的希望,他的那句“配不上”,让她对这个人彻底断了念想。

他属于别人了,她的爱情也属于别人了。

3

“这部电影里的男主角竟然叫何志武!”

“怎么了?”

“没什么。”

《重庆森林》上映的时候是1994年,小露宝看到这部电影的时候却是在2008年,距离2004年过去了四年。

那时她和爱人窝在沙发里,头枕在他的腿上,躺着喝牛奶的时候,有几滴从嘴角流了出来,他笑着骂了她一声小笨蛋,手却已经温柔地把她嘴角的奶渍擦拭掉。


四年其实挺久的,久到她差一点忘记她在14岁那年也遇到过一个叫何志武的人,久到她的生命里会有一个叫王先生的人出现,打破她原本对爱情的所有想象,一见面就敢交付她自己的一生。

小露宝想象过她会在哪个地方遇见她的第二份爱情,是烟雨的江南,还是繁华的北京,不论是哪里,她都没有想到过2006年的夏天,她会在俄罗斯方块的QQ游戏大厅里,遇见那个要陪她走完一辈子的人。

但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她不相信网恋,他奔波万里,从大连到深圳只为见她一面,他拥抱她的时候,她还是没狠下心拒绝。

那是2007年,她遇见了这世上对她最好的男人。


好到什么程度呢?

她的妈妈不同意她离开香港去找他,他就抛下一切,背井离乡,一个人到了离她最近的深圳,他在这座城市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但因为她不能过去,所以他来了。

为了在这个有她的城市扎下根来,他在烈日炎炎下送过水,挨家挨户地问人家需不需要订水,短短三个月,他对这个城市的熟悉程度不亚于一个土生土长的深圳人。

小露宝怕冷,住在一起后的每一个冬天,他都是先洗完澡暖好被窝等她,南方没有暖气,他就做她的人体暖水袋。

她把家搬到了深圳,但工作留在了香港,每天6点就要起床搭车去口岸,他上班的时间是9点,但每一天都会和她一起起床,送她去口岸后,再自己乘公交车去上班。


你说在爱人面前你的工作能有多忙,只要用心爱,一切琐碎的时间都能用来陪伴。

4

你一定会说,总有不能陪在身边的时候,他们也一定会遇到。是,在他工作刚起步的第二年,这样的情况发生了。

那时候她在一所中学当辅导员,为了更好地带学生,她进行了为期两天的消防员模拟训练。长跑5000米、二节拉梯登楼、百米翻越板障……这些男人都不一定能忍受的训练,她在两天内全部完成。

结束训练的那天下午,她就意识到,她发高烧了,过度运动浑身肌肉酸痛,高烧让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打车回家的时候,就连上车,腿都要用两只手拉着才能抬到车上。

这是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但是他出差了,为期五天,这是很早之前就确定的,对于事业上升期的他来说,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不想一个人去医院,所以直接打车回家。但一想到回到家,要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子,她突然有点想哭。

打开家门的那个瞬间,她哭了。但不是因为心酸,而是因为感动。屋子一点都不空,满屋的便利贴,都是他留下的。

鞋架上贴着一张,写着:“欢迎回家,这两天,你辛苦了。换好鞋子,到厨房看看吧。”换好鞋子,她来到厨房。厨房的冰箱上贴着两张,写着“我知道你一定很累了,我买好了一个星期的菜,在我回来之前,你就不用一个人去菜市场买菜了”。

“对了,我买了一箱牛奶,是你最爱的草莓味儿的。”

关上冰箱,她拿着衣服去了浴室,浴室的镜子上也有一张:“好好泡个热水澡就睡觉吧,衣服放着,我回来洗。”洗完澡准备躺到床上休息的时候,床头柜上是一个兔子玩偶、一盒她爱喝的草莓味儿牛奶,还有一张便利贴:“喝完牛奶,好好休息吧,爱你。”

他明明不在,却好像一直陪着她,这房子一点都不空,被他的爱装得满满当当。在一起的这些年,他知道她的所有喜好和习惯,所以能够按照她回家的步骤贴好便利贴。

她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没说她发高烧的事情,怕他担心。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才算缓过神来。

五天后,他回来了,一切照旧,两人反而比上次见面时更亲近。

5

但磨难不只来源于爱情本身,还有一种东西,叫物质基础。

在出租屋住的第二年,深圳房价开始逐步上涨,房东为了早日腾出房子出售,将这对本来收入就没有多高的小情侣逼到了绝路。

她不想再看房东丑陋的嘴脸,他也不想再让她受一丁点委屈。买房,是他们共同的决定。

可买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钱哪里来?两人都是刚工作,自然没什么积蓄,小露宝的家庭倒是富裕,但她妈对于这一段感情本就坚决反对,更别提拿一分钱资助他们了。最后,他第一次向远在东北的父母开了口,十五万首付,男生父母给的。

那是他们第一个家,50平方米。房产证上写的,是两个人的名字。

小露宝坚决不同意,却被他的一句话认定了他一辈子。“我所有东西都是你的,有你的地方才是家。”


你看,打动人的从来不是虚无的甜言蜜语,而是从一开始,这个人就认定了你是他的一辈子,这样的真情实意,你怎么能不以同等的真心交付。

6

都说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所以,在母亲的阻挠下,那个叫何志武的人以“配不上”为由,当了逃兵,小露宝的第一份爱情死了。

第二份爱情,依然门不当户不对,母亲照样反对,甚至比18岁那年来得更甚。但我们忘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整天就喜欢棒打鸳鸯的父母,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女能过得好罢了。

她妈反对,她就和她死磕到底。她妈要给她安排相亲,她就用“我已经有对象了”一句话回绝过去。她妈看不上他,他就拼了命努力。

2011年,他终于在这个城市站稳了脚跟,收入稳定,买了自己的车。她再也不用挤公交车,每天上下班依然是他陪着,只是现在的日子没有以前那么苦了。

2012年,她已经迈入大龄单身女青年行列好多年,相亲一次没去过,执意要和他在一起。她妈终于松口了。

于是水到渠成,打破了网恋的不现实,熬过了学生时代的异地,等到了双方父母的祝福,他们终于结婚了。

7

“都说男人结婚前和结婚后是两个样,追到手就不珍惜了,结婚后,他还对你那么好吗?”

“嗯,反而更好了。”


今天是2017年10月20日,我的直播间迎来了一位叫小露宝的委托人,接通连线的那一刻,我就被她的笑打动了,我从没想到电话那头是一个两岁孩子的妈妈。

那也是我第一次相信,爱是真的能把人宠成少女。

这是2017年,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十一个年头,她为他辞去了稳定的辅导员工作,为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会为了担心她吃麻辣烫闹肚子在寒风中抱着她,给她讲长达四十五分钟的道理。也会为了她喜欢吃麻辣烫,就真的给她在家门口开了一家麻辣烫店。

他的世界里本就没那么多道理,只要她喜欢,就是真理。

幼稚吗?矫情吗?我不觉得。

小露宝在和我分享他们的日常时,仍旧笑得像个少女,这也让我和直播间里的上万听众嫉妒得发狂。

8

亲爱的老公:

你应该没有想过我会借程一的声音向你传情吧?你知道的,狮子座的我是多么要面子,所以只好拜托程一用他磁性而温暖的声音跟你说说我的心里话了。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十一年了,从网友到夫妻,再成为父母,这当中的不易,只有我们自己知道。

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鞋带松了,你会蹲下帮我系;在路上,你总牵着我的手让我走在马路的最里面;夏天吃西瓜,你总是把最中间的那块留给我;冬天你总先洗澡,然后裸体帮我暖被窝;你的所有时间和工资都属于我,家里所有的家务都属于你;我就像你手心里的宝,被你一直捧着。这大概就是爱情最美的样子了吧!

我对你任性,那是因为我知道你是唯一可以无限包容我的人。因为你,我才有资本任性。老公,如果这些年我的任性让你受委屈了,我跟你说声:对不起。这些年你辛苦了。请记住,无论将来在哪里生活,有你和女儿的地方,就是我最温暖、最想到达的地方。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付出,我爱你,更爱你给我的这个家,永远!

爱你的媳妇儿。


这是小露宝当时要我传达给王先生的话,她说她是典型的狮子座女生,心里很清楚这些年他对她有多好,也知道他对自己有多重要,但爱面子的她从来不会对他说这么肉麻的情话,也没有认真地和他说过一声谢谢。

我拨通王先生的电话,把这段话念给他听的时候,他几乎哽咽,他说:“你在念这段话的时候,我想起了我们结婚当天的情景。当时我说媳妇儿,我一直都这么叫你,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以前这么样对你,以后也只会更好地对你,结婚对我而言从来不是一种束缚,而是让我知道,我应该对你更好的一个见证。”

9

我一直都相信,世界再大,你也一定能遇到那个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人。

就像小露宝和她的王先生一样,年龄、外表、距离,这些在真爱面前统统都不是问题,只要是为你,没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只要是为了你,我就会拼了命努力。

小露宝说,她之所以能一直这么任性,是因为王先生给了她任性的资本。

是啊,在那个对的人面前,你从来不用小心翼翼伪装成淑女,如果他真的爱你,就算你是上天入地的疯婆子,他也会疼你到骨子里。

真爱从来都不会败给时间,输给距离,只要真的爱,多远多难都要在一起。

前些天,我和小露宝聊天,我说你还记得何志武吗?《重庆森林》里的那个,金城武演的。她说记得,那是多少人的青春哪。

她还说,因为那部电影,她一度很喜欢金城武,所以2016年《摆渡人》上映的时候,她还去电影院看了,他们一起看的。结婚四年,他依旧还是会在每个月第一个周六的晚上约她看一场电影,和热恋时一样。

她说虽然《重庆森林》里的金城武更好看,但终归太过稚嫩。《摆渡人》的剧情虽然俗套,但终归经历了时间的沉淀,更有味道。

何志武吃着凤梨罐头奢望阿May会回来的时候,还是爱上了另一个人。管春虽然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但在他的爱情世界里,没有前任,只有唯一,为了爱人,他愿意付出一切,和她的王先生一样。


正因为错过的都会过去,所以陪在身边的才更应当好好珍惜。

10

我在2017年的末尾见到了小露宝,那个时候,她家庭幸福美满,有一个2岁的宝宝,是个很乖巧的小女孩,在我的深圳场见面会上见到我的时候,也毫不害羞,字正腔圆地叫我程一叔叔。

或许2017年的小露宝会很庆幸自己遇见了帮她表达爱的程一电台,但其实我也很庆幸,2017年的程一电台遇见了小露宝,才能让2017年程一电台的万千听众,听到了一个长达十一年的爱情故事,知道了爱情最美好的样子。

都说爱情有保质期,小露宝第一份爱情的保质期是四年,四年已过,人走茶凉。

而她的第二份爱情大概也有保质期,但更可贵的是,她这一次的爱情还有了防腐剂。


不管你现在遇见了你的第几份爱情,不论你们的爱情有没有防腐剂,我之所以写下这个故事,是想让每一个听程一电台的你知道,真爱从不怕错过,只怕两个人没有拼尽全力努力过。

希望下一次你找我传情,不是挽留也不是忏悔,而是幸福的回味。

愿每一个听程一电台的夜晚,你都有人可想,值得你拼尽全力去爱的那一个;有美梦可做,最甜最安稳的那一种。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