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感旧
〔南唐〕李煜
【考订】
唐教坊曲。又名《玉壶冰》《巫山十二峰》《忆柳曲》《虞美人令》《一江春水》等。双调，五十六字，上下阕各四句，两仄韵，两平韵。《尊前集》《张子野词》并入“中吕调”，《清真集》入“正宫”。《乐府诗集》五八：“按《琴集》有《力拔山操》，项羽所作也。近世又有《虞美人》曲，亦出于此。”《碧鸡漫志》卷四：“《虞美人》，《脞说》称起于项籍‘虞兮’之歌。予谓后世以此命名可也，曲起于当时，非也。”又云：“按《益州草木记》，雅州名山县，出虞美人草，如鸡冠，花叶两两相对，为唱《虞美人》曲，应拍而舞，它曲则否。《贾氏谈录》，褒斜山谷中有虞美人草，状如鸡冠，大叶相对。或唱《虞美人》，则两叶如人拊掌之状，颇中节拍。《酉阳杂俎》云：‘舞草出雅州，独茎三叶，叶如决明，一叶在茎端，两叶居茎之半相对。人或近之歌，及抵掌讴曲，叶动如舞。’《益部方物图赞》改‘虞’作‘娱’，云今世所传《虞美人》曲，下音俚调，非楚虞姬作，意其草纤柔，为歌气所动，故其叶至小者，或若动摇，美人以为娱耳。《笔谈》云：‘高邮桑景舒性知音，旧闻虞美人草，遇人唱《虞美人》曲，枝叶皆动，他曲不然。试之，如所传。详其曲，皆吴音也。它日取琴，试用吴音制一曲，对草鼔之，枝叶亦动，乃目曰《虞美人操》。其声调与旧曲始末不相近，而草辄应之者，律法同管也。今盛行江湖间，人亦莫知其如何为吴音。’《东斋记事》云：‘虞美人草，唱他曲亦动，传者过矣。’予考六家说，各有异同。《方物图赞》最穿凿，无所稽据。旧曲固非虞姬作，若便谓下音俚调，嘻其甚矣。亦闻蜀中数处有此草，予皆未之见，恐种族异，所感歌亦异。然旧曲三，其一属中吕调，其一中吕宫，近世转入黄钟宫。此草应拍而舞，应旧曲乎、新曲乎？桑氏吴音，合旧曲乎，新曲乎？恨无可问者。”此记各家有关《虞美人》种种传闻，颇为详尽，并加甄别，可了解此调的演变过程。又此调的句式以七字、五字、九字参差杂出，仄韵与平韵交错，声情舒缓起伏，宜于表现绵邈无尽的感伤情绪。结句九字，句法上可作上六下三，或上四下五，或上二下七，要以一气呵成，意绪不断为佳。又别有双调五十八字，上下阕各五句两仄韵、三平韵，见张先词。
【增录】 别一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