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革命观

六 革命观

蒋介石精心制订的军事计划被俄国人轻易地否定了。他满怀期望访问苏联,却没有得到什么具体成果。但是,他却总结出了一条经验——必须独立,自动,不受外人支配。

蒋介石在访问苏联时,遇到过一个名为赵世贤的中国青年,相谈融洽。离开苏联时,蒋介石又和这位年轻人作了一次谈话:“略述此次来俄经过情形,戒其毋为外人支配。”此后,蒋介石即力图摆脱共产国际和苏联对中国革命的控制,并力图和左派及中共争夺对中国革命的领导权。1926年3月8日,蒋介石与汪精卫商决“大方针”。蒋称:“中国国民革命未完成以前,一切实权皆不宜旁落,而与第三国际必能一致行动,但须不失自动地位。”同月30日,又在日记中表示:“只要大权不旁落外人之手,则其他事皆可迁就也。前此政府事事听命于外人,以致陷于被动地位,此非外人攫夺之故,而精卫拱手让之也。”5月21日日记再云:“革命须求自立,不可勉强迁就。世界革命应统一指挥,但各国革命政权仍须独立,不能以用人行政亦受牵制。”这时,蒋介石孜孜以求的是他能独立自由地处理中国革命的各种问题。当年12月,蒋介石听说托洛茨基将要出使中国,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29日日记云:“党务、政治不能自由设施,则虽胜无异议于败也,托氏来华,或能改正而本身应具独立之心也。”

蒋介石的苏联之行还使他得到了一条经验,即革命必须由“一党来专政和专制”。他开始致力于“一个主义、一个党”的宣传和努力,并以此为指针,处理国民党内的左右派纷争。1926年6月7日,他在黄埔军校发表演讲称:“俄国革命所以能够迅速成功,就是社会民主党从克伦斯基手里拿到了政权……什么东西都由他一党来定夺,像这样的革命,才真是可以成功的革命。我们中国要革命,也要一切势力集中,学俄国革命的办法,革命非由一党来专政和专制是不行的。”(46)同月26日,他与邵力子谈话,强调“革命以集中与统一为惟一要件”(47)。不久,他即派邵力子赴苏,出席共产国际执委会第七次扩大全会,要求共产国际承认中国国民党是中国革命的领导者。

谁妨碍革命的统一和集中呢?蒋介石觉得是中共。1926年3月9日日记云:“共产分子在党内不能公开,即不能相见以诚。办世界革命之大事而内部分子貌合神离,则未有能成者。”于是,他的第一步便是限制共产党的发展。1926年5月14日日记云:“对共党提出条件虽苛,然大党允小党在党内活动。无异自取灭亡。”5月16日,他访问鲍罗廷,表示“以两党革命,小党胜于大党为忧,又以革命不专制不能成功为忧”。5月27日,他在高级训练班致开学词,声称为“集中革命势力”,加入国民党之共产党应退出共产党。6月8日,他明确向鲍罗廷提出:“共党分子在本党应不跨党理由。”

由于鲍罗廷等人的抵制,蒋介石要求跨党共产党员退出共产党目的未能实现。此后,蒋介石日记中不满共产党发展与活动的记载日增。如:

1926年7月3日日记云:“各处宣传,多是CP,心滋不悦。”

1926年8月23日日记云:“阅《向导》报,陈独秀有诽议北伐言论,其用意在减少国民党信仰,而增进共产党地位也。”

1926年8月30日日记云:“他党在内捣乱,必欲使本党纠纷分裂,可切齿也。”

这样,他虽然知道“总理策略既在联合各阶级”,表示“余不敢违教分裂”(48),但他最终还是走上了和共产党“分裂”的道路。

苏俄创立了一党制和无产阶级专政学说,没有想到,蒋介石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以对付共产国际和中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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