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赤着脚,轻轻踩在地板上。风,任性地从窗子飘进来,凉凉的,静静的,带起纷飞的发丝,带起月亮空洞的温存,丝丝点点,染着轻盈的落寞,把这繁复的世界渲染得安静如水。
伸出手,拿起桌上的书籍,再一次与这个谜样的女子重逢,也任由她把自己独特的孤傲,填塞空间,灌满灵魂。在清冷的风里,讽刺的,淡漠的,带着对人性空冷的研判,放肆地来演绎。她微微昂着头,嘴角紧抿,没有笑容,没有言语,宛若人生在世,没有任何的牵绊可以撩过她的心,入住她的梦,她那么飘逸出尘,淡泊似絮。
风起,云落,当漫天冰雨敲响午夜的门窗,当沉思无处隐藏,我们倒一杯醇香的红酒,望着壁炉里焰光闪闪,会不由自主地陷入这个叫人感觉寒冷的女子所设的迷雾里,无力挣脱。
她以文立世,以冷处世,以静离世。有苔藓墨绿的清香,有烈风冰冷的决绝,亦有月亮柔美的距离。让人看不懂,想不透,只能在发黄的书页与相片里,追溯她遗世独立的美!
她是张爱玲。身世显赫。她的祖母是在中国历史上都具有一定分量的大人物——李鸿章的女儿。尽管后来家道没落,亦是婢仆簇拥,娇容华贵,然而张爱玲却如秋雨扫过的黄叶,从未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她父亲一度扬言要杀了她。
她叫张爱玲。杰出的才华堪称文学界的传奇,20世纪90年代被北京大学评论家列为“20世纪中国十大小说家”之一,与鲁迅、巴金、老舍、沈从文等文学大师并列。然而在新旧交替的年代亦被戴上文化汉奸的帽子,飘零海外,为衣食生计奔波,最后不得不出卖自己赖以骄傲的文字。
她叫张爱玲。她一生淡泊感情,对自己唯一的亲弟弟都未给予过多的温暖,却独独痴心狂恋上了汪伪官员胡兰成,甚至说过:“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她为他哭,为他笑,为他从高高的云端踩进繁复凡尘,被万夫所指!
她叫张爱玲。20世纪最彻底的唯美主义者,曾以奇装异服称艳上海滩,风光无限,她又心静不改,迅速淡出,晚年更是过起与世隔绝的幽居生活,最后安静地死在公寓里,一个星期后才被人发现。
轻烟袅袅,绿水盈盈,这个女子身边围绕着太多太多的迷离,太多太多的故事,宛若雾气里的罂粟花,吸引着你,慢慢走近她。有人说:“张爱玲是个女人,但她超越了女人;张爱玲是个作家,但她超越了作家;张爱玲是一个人,但她超越了一个人。”那么,张爱玲是什么呢?神吗?仙吗?妖吗?都不是!想来,她亦只是一个平凡人而已。
在这个繁复尘世中,我们都踩着啼哭而来,没有选择,只有宿命。我们的心性在降生时就注定有阴有阳,只是有人会把光明,面向阳光,在那里开起艳丽的花,漫起醉人的香;但亦有人看清了人性最薄弱的缺陷,世态最丑陋的狭隘,那里布满墨绿色的苔藓,轻轻踏上去,就带着彻骨的凉,所以她们会选择远离。让雾,做自己的衣裳,让风,冰凝自己的心跳。当树叶静静从枝头飘落,一地凌乱。她们不会悲怜,亦不会哭泣微笑,因为她们知道,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宿命,归属。谁都不能帮谁,谁都不能依靠谁过一辈子。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看清人生错综复杂的路,你要走哪一条?选好了,走好,别后悔!
张爱玲不会允许自己后悔。她的世界里虽然没有淡雅的香,却有宁静的醉,那里雾气朦胧,青烟弥漫;那里有亭台楼阁,琴声悠扬;那里走进了,就不想出来。默默翻开发黄的页张,我们在雾气中寻觅她的足迹。安静的,不想打扰那沉睡的灵魂。然而每越过一片竹林,心绪就会被冰冷的丝线牵扯,每绕过一条小溪,灵魂就会被烈火焚烧。昂起头,黑夜净空中燃起绚丽的烟火,我们知道她是这净空,亦是那烟火。矛盾并真实地存在着。
她叫张爱玲,打上“上海滩”烙印的名字,叫我们慢慢走近她,带着柔美的月光静静聆听一个“传奇”女子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