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二 Preface Two 乡土的,也是世界的 ——《彭斯诗歌精选(英汉对照)》序

序二
Preface Two
乡土的,也是世界的
——《彭斯诗歌精选(英汉对照)》序

王建开

2016年是苏格兰民族诗人彭斯(Robert Burns, 1759-1796)逝世220周年纪念。恰逢其时,李正栓教授的《彭斯诗歌精选(英汉对照)》由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这无疑是对诗人最好的缅怀。

值此之际,也让我们回眸历史,看看彭斯走向世界之路,进而激励我们自身,为深入传承经典而继续努力。

一、彭斯与世界

具有世界声誉的诗人彭斯,其成就来源于民间,得自对民歌的采集和创作。这在世界文学名家中十分罕见。彭斯出身贫困,13岁即开始在农田从事繁重的劳动,摧垮了身体,其生命仅持续了短短的37年。劳作之余他在苏格兰乡村游历,踏遍田间地头,收集歌谣和山地曲调,对之进行改编或填词,大量苏格兰民歌因此得以存世,《漂亮的耐尔》即来自他初恋的村姑并据此另写歌词而成(王佐良,2009:184)。彭斯运用他的天才文笔,把民歌片段组织起来并加以改编,使之成为永恒的经典(Low, 1974:2)。若无他的采写,许多苏格兰民歌将湮没于历史,不会流传至今。

彭斯一生以极大的激情记录和创作了几百首讽刺诗、抒情(爱情)诗、叙事诗和即兴诗,仅在其生命的最后9年就编写了近370首抒情诗歌(袁可嘉,1959:39-54)。抒情的同时也是沉重劳作之下的一种倾诉和寄托。对民谣的了解和熟悉反过来促进了彭斯自己的创作,两者相辅相成。他善于借鉴之前苏格兰诗人的作品,其创作中有部分改编自民间歌谣(初期的诗集附有词表,解释方言词的含义),《爱情与革命——一首大合唱》即由几首民间歌谣及添加的流浪者自白糅合而成。成名作Poems, Chiefly in Scottish Dialect(published at Kilmarnock,1786;Edinburgh and London,1787)的大部分用苏格兰方言(低地苏格兰语与英语的混杂体)写成,出版仅几周就有美国报纸作了报道并有选登,第二年(1788年)即在费城和纽约出版(此纽约版为美国首任总统华盛顿的藏书之一。费城版于1798年再版。这两个城市有较多苏格兰移民,纽约版的出版人Archibald Mclean于1783年从格拉斯哥移居至此)。之后,彭斯与詹姆斯·约翰逊(James Johnson)合编6卷本《苏格兰民歌博览》(The Scots Musical Museum, Edinburgh, 1787-1803,共600首,彭斯的诗歌约占三分之一),又与乔治·汤姆森(George Thomson)编辑《早期苏格兰抒情民歌选集》(A Select Collection of Original Scottish Airs for the Voice, 1793-1818),也是6卷本(一说8卷本:苏音,1997:7)。彭斯的首部4卷本个人诗集在他逝世4年后出版:The Works of Robert Burns: With an Account of his life, and a Criticism on his Writings(edited by James Currie, Liverpool, 1800)。彭斯的诗歌对他之后的英国文坛产生了影响,华兹华斯(William Wordsworth)、柯勒律治(S. T. Coleridge)等名家都有讨论。

有了彭斯,才有《我的心在高原》《我的爱人像一朵红红的玫瑰》《美丽的敦河呵》等脍炙人口的诗歌。有了彭斯,“Auld Lang Syne”(“Old Long Since”,《过去的好时光》,又名《友谊地久天长》)才得以传遍全球,成为一些国家新年庆祝活动的结束曲。在他之前已有民谣“Old Long Syne”(由James Watson于1711年印行,据说曾被威廉·希尔德用在歌剧《罗茜娜》的序曲中),彭斯将其改编后广为人知。如今,在全球,这首歌曲在圣诞夜及新年活动时唱诵,也是国际上告别场合的通用曲子,许多国家的童子军组织在集会及活动结束时都要演唱或演奏此曲。著名世界名曲集均收录此曲,这首曲子也被收入《路德民歌目录》(The Roud Folk Song Index)。美国思想家爱默生(R. W. Emerson)曾在波士顿举行的彭斯百年诞辰纪念会上致辞,其中说:“He is an exceptional genius. The people who care nothing for literature and poetry care for Burns. ...Not like Goethe, in the stars, or like Byron, in the ocean, or Moore, in the luxurious East, but in the homely landscape which the poor see around them, —bleak leagues of pasture and stubble, ice and sleet and rain and snow—choked brooks; birds, hares, field-mice, thistles and heather, which he daily knew. How many ‘Bonnie Doon,’ and ‘John Anderson my Joes' and ‘Auld Lang Syne,’ all around the earth, have his verses been applied to! And his love songs still woo and melt the youths and maids; the farm work, the country holiday, the fishing-cobble, are still his debtors today.” (Ralph Waldo Emerson, “The Memory of Burns”, January 25, 1859)。彭斯诗歌的传播之广可见一斑。

彭斯的诗歌为英国文学增添了瑰宝,最终沉淀为世界文学遗产。因而,虽出身草根,虽是“农民诗人”(Poet of the Peasants),彭斯却被称为“艾尔郡的巴德”(the Bard of Ayrshire)。在凯尔特文化中,“巴德”指的是游吟诗人,他们创作诗歌以歌颂民族英雄的伟大事迹或重大事件。在这个意义上说,彭斯正是苏格兰的“巴德”(徐晓东,2012:58),其贡献与被誉为英国“巴德”的莎士比亚(Shakespeare)一起,共同构成英国文学的重要部分,因而可以说“他的伟大和莎士比亚不相上下”(金东雷,1937:224)。美国学者安内特·T·鲁宾斯坦(Annette T. Rubinstein)著有《英国文学的伟大传统》(The Great Tradition in English Literature from Shakespeare to Shaw, Modern Reader Paperback, 1969),其中译本(上)名为《从莎士比亚到奥斯丁》,(中)名为《从彭斯到兰姆》(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年),可资佐证。

彭斯的民歌是乡土的、民族的,也是世界的。英国的哈代、中国的沈从文和莫言(或许也可包括美国的福克纳)等都因描写其乡土而受到喜爱。乡土之事其实包含着普遍性,苏格兰民谣歌颂人民大众淳朴和纯真的爱情,向往美好生活,这也正是世界各族人民的心声。彭斯的诗歌表达了人类的永恒情感,也引起了跨越时代和民族的共鸣。《过去的好时光》之所以被用于电影《魂断蓝桥》(Waterloo Bridge),正是因为二者有相同的主题:人性的美好与无奈。

作品能够被后人引用的作家不多,彭斯是其中的一个(莎士比亚当然也在此列,哈代小说《在绿荫下》、赫胥黎《奇妙的新世界》等书名取自莎剧)。美国作家塞林格(J. D. Salinger)的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The Catcher in the Rye, 1951)出自彭斯,书中主人公Holden Caulfield对他的妹妹Phoebe引述了曾听过的彭斯民歌片段“If a body catch a body comin' through the rye”,并以此自认为是“catcher in the rye”,使命是要拯救儿童:“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块麦田里做游戏,……孩子们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往哪儿跑,我得从什么地方出来,把他们捉住。我整天就干这样的事。我只想当个麦田里的守望者。”(施咸荣译)当然他记错了歌词,彭斯的原文为“Gin (If) a body meet a body/ Comin thro' the rye”(译文:“如果一个人遇上一个人/ 穿过黑麦田”)。美国诗人J. G. Wittier一生仰慕彭斯,写了一首“Burns: On Receiving a Sprig of Heather in Blossom”,其中说他在夏日里唱着彭斯的民谣度过难忘的时日,忘乎所以:“How oft that day, with fond delay, / I sought the maple's shadow, / And sang with Burns the hours away, / Forgetful of the meadow!”(Low, 1974: 432-433)。2004年1月在纽约举行了怀念彭斯的文化研讨会,时任联合国秘书长科菲·安南(Kofi Atta Annan)在会上发言时引用了彭斯的《不管那一套》(“A Man's A Man For A' That”),呼吁人们在面对曾经的和持续的种族歧视时要保持容忍:“彭斯的诗歌赋予了今天全世界大多数人面对的斗争以崇高意义。让我们像他那样梦想一个兄弟姐妹般的时代,那个能包含和容纳所有种族,并且让所有人都享受一个不可剥夺的权利——自由和尊严的机会。”(“Our National Bard Gives Inspiration to UN”,Daily Record [Glasgow, Scotland],January 15, 2004)确实,《不管那一套》这首诗是对民主平等、人们相互尊重的大声疾呼(Low, 1974: 440)。其中的诗句“好吧,让我们来为明天祈祷,/ 不管怎么变化,明天一定会来到,/ 那时候真理和品格/ 将成为整个地球的荣耀!/ 管他们这一套那一套,/ 总有一天会来到:/ 那时候全世界所有人 / 都成了兄弟,不管他们那一套!”(王佐良译)这与小马丁·路德·金《我有一个梦想》(“I Have A Dream”)的期盼何等相似!

如今,人们以各种方式缅怀彭斯:英国文学名人的神圣殿堂、伦敦威斯敏斯特寺的“诗人角”(The Poets' Corner)有他的一席之地(见Westminster Abbey网站);在他的家乡南艾尔郡的Alloway建有博物馆(Robert Burns Birthplace Museum),陈列品包括来自中国的《英国诗文选译集》(王佐良译)、彭斯画像(黄永玉作)和水墨画《我的心呀在高原》(黄苗子根据该诗的诗意而作,参看:王佐良,2009:181);彭斯的雕像遍及全球:伦敦、爱丁堡、纽约(那里也有莎士比亚雕像)、新西兰但尼丁市(Dunedin)等;1999年1月发行了彭斯纪念邮票(240周年诞辰);还有为他专门建立的网站(www.robertburns.org)。甚至专门为他产生了一个英语新词“Burnsiana”(见于Burnsiana: A Collection of Literary Odds and Ends Relating to Robert Burns)。2009年,苏格兰地方政府出资举办长达一年的活动,彰显苏格兰对世界的贡献,包括威士忌酒、高尔夫球以及彭斯(当年正值诗人诞辰250周年)。目前,世界各地有上百个“彭斯俱乐部”,有的大学设有专门的彭斯教席(高秋福,2015:13),彭斯已成为苏格兰的一个象征。

不止于此,彭斯的生日(1月25日)已成为苏格兰人的传统民族节日,名为“彭斯之夜”(Burns Night),世界各地的苏格兰裔居民一同加以庆祝(Low, 1974:422),此项活动在20世纪80年代初进入中国(王佐良,2009:182)。

二、彭斯在中国

据现有资料,彭斯的诗歌于1914年传入中国。“五四运动”以后的新文学家为了文学革命而掀起了外国文学的译介高潮,借助译介促进创作,英诗受到重点关注。彭斯亦在其中,其诗歌的译载主要见于各种期刊:英文原诗“Selections from Classical Writers: Robert Burns”(《英文杂志》[The English Student],1919年5卷4期);《彭斯情诗》(《礼拜六》,1921年第102期);“译彭士诗13首”(《学衡》,1926年9月第57期,吴芳吉等译);“译Burns诗四首”(《新月》,1929年2卷8号,梁实秋译);《朝花》第1—10期(1928-1929)登出《一朵红的、红的玫瑰花》《玛丽·莫利桑》《美丽的端河》;《自由评论》“文艺专号”刊载6首彭斯译诗(1936年5月第25、26期合刊,刘惠钧译);《中原》推出“彭斯诗十首”(1944年1卷3期,袁水拍译);《诗创造》1948年第10期翻译专号主要是英美诗人的译作,包含彭斯的《美丽的敦河呵》(何克万译),该期也以此作为题名。彭斯的诗也被编入译诗集:《水仙》(朱维基,芳信译,光华书局,1928年)、《欧美的情诗与恋歌》(北平立达书局,1934年)、《番石榴集》(朱湘选译,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年)、《美丽的敦河呵》(李嘉等译,新群出版公司,1948年4月)。另有译诗集《我的心呀,在高原》(袁水拍译,新群出版社,1944年),收录30首彭斯诗歌以及豪斯曼诗18首(1959年再版)。

现代中国译介的彭斯诗歌中,“My Luve Is Like a Red, Red Rose”最为突出(注:“Luve”不是拼写错):《颎颎赤墙靡(A Red,Red Rose—Burns)》(《国民》,1914年1卷3期,译文为五言绝句)、《颎颎赤墙靡(旧体诗)》(《礼拜六》,1921年第102期,曼殊译)、《我的爱人像一朵红红的玫瑰》(《学衡》,1926年9月第57期)、《红,红的玫瑰》(入选译诗集《水仙》,光华书局1928年)、《一朵红的、红的玫瑰花》(《朝花》,1928年第1期,岩野译)、《一束玫瑰》(《文艺生活》,1943年3卷4期,彭燕郊译)等。诗中以“rose”喻爱人 (“the Rose”一词入选英国文化部2006年启动的“英格兰标志”项目[Icons of England]),又因彭斯所作大多是抒情诗,因而中国现代文坛把彭斯归为“浪漫派”,尽管他是“乡村诗人”(金东雷,1937:224-225)。

虽被归类于浪漫派诗人,彭斯诗歌的主题却多是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或人与社会之间的纠葛,不完全像浪漫派诗歌那样主要描写人与自然(Gillie, 1972/1977: 422)。他的诗歌充满斗争精神,敢于与现实抗争,不屈服于现状。在中国抗战期间,他的诗甚至被用来激励斗志。有资料指出,在中国抗战时期,彭斯《我的心在高原》的中译文被用作中国士兵的进行曲(www.scotland.org/features/commemorations-of-robert-burns-around-the-world)。当然,他的诗歌主题之社会性并不能掩盖其优异的艺术性和艺术感染力。

新中国成立后,彭斯的译介得到更大发展,出版了《彭斯诗钞》(袁可嘉译86首,上海新文艺出版社1959、1981年版)、《彭斯诗选》(王佐良译37首,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版、1985年增订版增至61首)、《英国诗文选译集》(英汉对照,王佐良译彭斯11首,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80年)、《苏格兰诗选》(王佐良译,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年)、《我爱人像红红的玫瑰:彭斯最佳诗篇》(袁可嘉译91首,人民文学出版社,2008年)等。改革开放后,之前出版的彭斯译诗集又再版。另外,多卷本《英国文学史》《英国文学名篇选注》(商务印书馆,1983年)、《彭斯》(辽海出版社,1998年)、《英语爱情短诗选》(2011年)、《英语文学名篇欣赏》(2014年)等英国文学专著对彭斯诗歌也有译介和论述。邹必成还以生动的形式呈现彭斯的诗歌,推出《彭斯生日小诗366首》(2005年)。

不过仔细看来,21世纪后的彭斯译介仍然不够,研究论著(包括硕、博士论文)也不多,有待进一步深入研究。

三、新起点:《彭斯诗歌精选(英汉对照)》

在彭斯逝世220周年纪念之际,李正栓教授《彭斯诗歌精选(英汉对照)》的出版是为中国学术界呈上的一份大礼(1996年,休·道格拉斯出版了传记作品《罗伯特·彭斯》,专为纪念彭斯逝世200周年)。

108首译诗,可谓迄今为止最大量的译介,也把彭斯在中国的译介推向了一个新高度。许多诗是新译。译者李正栓教授科研成果丰富,已出版:《陌生化:约翰·邓恩的诗歌艺术》(英文,2001年)、《英美文学教程》(2009年)、《英美诗歌教程》(2014年)、《英国文学爱情作品研究》(合著,2015年)、《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导读》(合著,2015年),以及译著:《毛泽东诗词精选汉英对照读本》(2010年)、《藏族格言诗英译》(2013年)等。有这样深厚的积淀(理论与实践俱佳),由他来译彭斯作品十分恰当。

《彭斯诗歌精选(英汉对照)》以英汉对照形式呈现,其中多数都注明曲调并以“Chorus”开头,毕竟民歌是用来唱的。原文以苏格兰方言的形式呈现,且每一首都有英文注释,解释方言词的意思,有助于领略并欣赏苏格兰方言的独特表达。译者还考证了有关彭斯生平的一些细节,并配有相关图片,使得彭斯形象的各个侧面更加生动、清晰、栩栩如生。

文学研究是文学翻译的前提。《彭斯诗歌精选(英汉对照)》的译者对原诗作了认真研读和考证,基于自己的理解来翻译。第29首“Comin Thro' The Rye”一般译为《走过麦田来》,此书译文为《穿过黑麦田》,更为精准。译者同时也对之前的个别笔误作了纠正,如第64首“The Gallant Weaver”(《勇敢的织工》)的开头说“Where Cart rins rowin to the sea / By monie a flower and spreading tree, / There lives a lad, the lad for me—”。曾有译文把“Cart”译成“马车”,但实际上这是条河的名字,《彭斯诗歌精选(英汉对照)》的译文作了纠正:“卡特河水滚滚流向大海,/ 那里绿树成荫花朵盛开”。当然,翻译难免出错,即使是大师也偶有失误(陈国华,1998:84-90),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总是需要新译本的一个原因。

《彭斯诗歌精选(英汉对照)》是译者在前人翻译和研究彭斯诗歌的基础上,根据自己的研判进行尝试的结果,它以不同的方式给读者带来不一样的体验。同时,它也与之前的其他译本一起,为读者从不同的译文风格欣赏彭斯提供了更多可能性,也使我们感受到汉语的多样化魅力。《彭斯诗歌精选(英汉对照)》也使我们能够从另一视角感受到苏格兰人民的感情生活:他们对祖国和故乡怀有的强烈热爱,歌颂纯真爱情,表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反抗暴政,谴责社会不公。这些即是苏格兰人民、也是世界人民的期盼,是永久不衰的主题,也将会受到当代中国读者的喜欢。因为经典是跨越时代、跨越民族的,不会因时代变迁而改变。从这一点上说,李正栓教授的彭斯诗歌中译本为促进中英文化交流做了一件好事,他也因此获得苏格兰斯特林大学(University of Stirling)颁发的荣誉博士学位。

彭斯一生写了600多首民歌,还有许多尚未介绍给国内读者,因此我们期待更多的彭斯诗歌、甚至是《彭斯诗歌全集》中译本的出现。据悉,李正栓教授正在筹备彭斯诗歌研讨会,还计划出版《彭斯诗歌精选(英汉对照)》的朗读版(狄更斯200周年诞辰[2012年2月7日]的纪念方式是持续24小时的全球接力“朗诵马拉松”)。我们有理由相信,彭斯在中国的译介和研究将在不久的将来迎来又一个春天。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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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开
复旦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翻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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