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良铮惜才放良喜 死囚见利代死刑

第三回 良铮惜才放良喜 死囚见利代死刑

上回书说到孙良喜抽出匕首,大喝一声“拿命来”,直刺良铮。不料孙良喜却并未扎中良铮心脏,扎到的只是硬邦邦的一块金属。

那良铮真是命大,原来他平日喜欢揣个西洋怀表,用来掌握时间,没想到这怀表无意中竟然救了自己一命。孙良喜一刀未中,抽刀再刺。那良铮不愧是一等武将,反应异常灵敏,全力用胳膊挡在胸前,踉跄后退,大叫:“有刺客!有刺客!”孙良喜只是扎中了良铮的胳膊。

众侍卫迅速围住孙良喜。那群卫兵本就受过严格训练,纵然孙良喜是武功高手,终究寡不敌众,一不留神大腿被重重砍了一刀,跌倒在地。孙良喜不由仰天长叹造化弄人,将匕首扎在地上,又一把扯掉头上的假辫子,撕掉唇上的小胡子,嘶声说:“我孙某人今天竖着进来,根本没打算竖着出去。千刀万剐,随你处置!”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孙良喜所在的戏班其余诸人也被一一擒获。良铮吩咐园中诸人退去,他只是胳膊受了轻伤,简单包扎了一下,便走到被五花大绑的孙良喜面前,厉声质问:“大胆狗奴才,竟敢行刺本王。我看你本次行动显然酝酿已久,假扮戏子可谓煞费苦心,你究竟受谁指派要刺杀本王?莫非是袁世凯的走狗?”孙良喜说:“杀你不过是我个人要谋反,与其他人无关。今天我杀你不死,他日也必定会有千千万万仁人志士要将你千刀万剐!”

良铮不由哈哈大笑,“可笑至极,荒唐透顶!一群乱党无非是些乌合之众,逞口舌之利有何用?今天我就先把你们一干人小命干掉,血祭我大清,你们服不服?来人,先把他们这帮人给我砍掉一个!”孙良喜却面不改色,“早听说良铮是勤政公正之人,想不到今日一见却不过是一名鼠辈!”

良铮急了:“我良铮一向傲骨铮铮,清正廉明,励精图治,惜才厌碌,怎么到你嘴里倒成了鼠辈?”

孙良喜说:“朝廷腐败,民不聊生,你心甘情愿为其做奴才我尚且理解,毕竟你是旗人。但你是非不分滥杀无辜却只能证明你的内心恐惧,你今天要把这群人杀了自然容易得很,但是明天你就会激起更多人的反抗,你的大清只会灭亡更快!”

“哈哈,原来这位好汉还是教书先生,临死倒给老夫上起课来了!”良铮冷哼一声,内心却不禁对面前这位汉子有了几分好感。遂下令将戏班诸人送进刑部大牢,重刑拷问。

孙良喜被抓五天之后,戏班的两名负责人被发配边疆服苦役。跟他同一戏班的其他人被放了出来,勒令立即离京,终身不得再回京城卖艺谋生。

张义海闻听消息,又惊又怕,一天都没吃下饭,没想到他这老伙伴居然是革命党人。其实他早就隐约猜到了,只是一直没有勇气挑破,他只是一直在骗自己而已。如今证据确凿,这让他想骗自己也骗不成了。从兄弟情分上来讲,他不能不管。但他不过是区区一平民,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他又怎么管得起?

思前想后,张义海先不管那么多了,还是先到牢里去看看孙良喜再说。他盘算着,孙良喜要被砍头,我送他一点好吃的总行吧。抓孙良喜的那位清朝大臣还是讲道理的,不然也不会把戏班这么些人都给放出来,一个也没砍头。所以自然也不会因为我去看望老伙伴就把我给咔嚓了……这样一想也就没什么可怕了。赶紧买了几样好吃的去大牢看孙良喜。

没想到孙良喜在牢里居然过得还挺滋润,不但伤痊愈了,且每日都好酒好菜供着,跟没事人一样。张义海吃惊得眼珠子都鼓起来了:“你……你是喜子吗?”

“哥哥,我不是孙良喜还是谁?”孙良喜苦笑,“我本来但求速死,没想到天天给好吃好喝。也不过来提审,还给我找大夫看伤,真不知道这良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杀头饭吃的时间也长长了吧,是不是想把我养得白白胖胖的再杀啊?”

张义海慌忙摆手:“别说不吉利的。吉人自有天相,你不会死的。”

“哥哥啊,这次我是真的连累了你!”

爱新觉罗·良铮被孙良喜行刺,良铮警告府中上下人不得对外声张,以免打草惊蛇。其实他心中另有打算,他想招安孙良喜。

关于同盟会的事迹良铮也常有耳闻,不过一直也没怎么当回事儿,心想散兵游勇何足挂齿,没想到这次居然碰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孙良喜。这一看孙良喜有胆有识,顿起惜才之意,想这样的人物要是能为我大清所用那该多好啊,可恨满朝文武都是些不争气的货色。

左宗棠、李鸿章已经驾鹤西去。张之洞倒是活着,且忠心耿耿,还很有打算,可大清仅靠他一个也撑不起大局。老佛爷慈禧太后那时候被八国联军给整得死去活来,带着光绪帝和皇后东躲西藏,差点连老命都没了,过了两年才又回到紫禁城。想起这些屈辱往事就浑身不自在。痛定思痛,要向西方学习,有心施行新政,可是面对终日沉迷于酒色又顽固腐朽的八旗子弟也没辙,一个又一个的都是酒囊饭袋。

慈禧着急,良铮也跟着着急。他能做的就是拼了命让大清再多活几年。良铮在日本留过学,学的是军事,回来后又是改军制,又是练新军,又是立军学,如此兢兢业业几年的确有点起色,可还是觉得做得不够好,归根结底还是缺乏大将之才。没想到这次遇刺倒让他发现了孙良喜这个大才!而且,这孙良喜一照面就让他隐隐觉得像是他曾经认识的一个人。

这天晚上吃罢饭,良铮琢磨着火候差不多了,支开狱卒,到大牢去找孙良喜。看到孙良喜一边喝酒,一边正在津津有味地啃鸡腿,良铮不禁哈哈大笑:“孙老弟,好久不见了,怎么样,这小日子过得不赖啊?”那孙良喜酒喝了似乎不少,有些醉意,抬头一看是良铮:“多谢关心,这好酒好肉地招待,我是大赚了啊。临死还能做个酒鬼。”良铮故作惊讶:“哦?你这不是好好的,我看你气色甚好,可一点儿都不像要死的样子。再说这么有趣的人谁会让你死啊。”

“我有趣?我都差点儿杀了你,还有趣?”

“是啊,你要杀我,所以才好玩。”良铮坐在地板上,若有所思,“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杀我?”

“你们这些阻碍时代进步的绊脚石,蛮横腐朽,不杀你们杀谁啊。”孙良喜义正词严。

“我哪儿绊脚了?我不蛮横也不腐朽,我也笔直往前走啊。”良铮觉得挺委屈,“我想让大清江山更加稳固,我想让百姓生活过得更好,这有错吗,这怎么是蛮横腐朽呢?”

孙良喜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呸,百姓民不聊生,你们醉生梦死,你居然还有脸说这个?”

“所以你们就要造反了?”良铮反问,“你以为杀了我一个,百姓的日子就会好过吗?”

孙良喜冷笑:“少了一个维护腐朽王朝的害人精,我看好得很!”

良铮叹口气:“你们的同盟会就不害人了?那本叫什么《革命军》的反书我也看过,说实话,写得不赖,不过也就是妖言惑众罢了。鼓动大家为了你们那些虚无缥缈的理想去赴汤蹈火?这不就是害人嘛。我看你们终究还是纸上谈兵,难成大事啊。”

“现在我们的力量的确很小,但是我相信加入我们的人一定会越来越多。”

“你也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了吧。放眼天下,你能找出几个敢去造反的人?那可是掉脑袋的事!都是蝼蚁,蝼蚁只知道偷生!”

“那只是你的看法。这世上,毕竟还是有一些人不怕死的,他们愿意为了道义去牺牲。”

“笑话!”良铮冷笑,“以卵击石,鸡蛋能打碎石头吗?哈哈,笑话啊笑话……”话锋忽然一转,“我为你感到可惜啊。这么有志向的聪明人,又天生侠义之气,怎么不走阳关大道,偏偏要走邪门歪道呢?”

“咱俩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以为的阳关大道在我看来恰恰是邪门歪道,你认为的邪门歪道也许是阳关大道。睁开眼看看吧,有一种力量早就浩浩荡荡,势不可挡了,这才是世界潮流,大势所趋!”

良铮连连摇头:“我也曾留学东洋,你那些玩意儿我也听过不少。不过说实话,在我看来,这就是镜花水月。一切还要从实际出发。”

孙良喜不愿意跟良铮争辩下去,“时候不早了,我也困了,大人也该歇息去了。”

良铮站起身来,低头看了一眼孙良喜脚上的镣铐:“啧啧,套住了脚,也就剩空口白牙罢了。”说罢告辞而去。

此后一段时间,良铮时不时要去会一下孙良喜。孙良喜倒也来者不拒,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来二去,两人话题交流也多了起来。有一次良铮特别问了孙良喜的家世,证实了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良铮居然认识孙良喜的父亲,并且孙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从孙良喜身上能看到不少孙父的影子。这让孙良喜颇感意外。

原来三十年前良铮就跟孙家有一段渊源。那时的良铮还是十四五岁的少年。那一年冬天他跟爷爷住在东北,正是年轻气盛、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老听说附近有狗熊出没,他就特别想捕捉一只狗熊来证明自己了不起,好跟人炫耀。

说干就干,一个冬日早晨,他背着家人就开始行动了,一个人背着一把火枪,牵着两条猎狗就上山。没成想到了山上没见到狗熊,倒是碰到了一头凶猛的野猪。有句话叫一猪二熊三虎,这野猪可了不得,个头太大了,足足有千把斤,攻击力特强。两条猎狗一看到野猪就紧张地叫起来。野猪一点儿都不含糊,上来就用獠牙去拱猎狗肚子,一嘴就把一条猎狗肚子给豁开了,另一条猎狗吓坏了,赶紧跑开了。这时候就剩下良铮。良铮慌忙开枪对着野猪就是一梭子。没想到野猪皮糙肉厚,根本就没太当回事儿。

受了刺激的野猪呼呼喘着粗气就冲良铮飞奔而来。别看这野猪块头大,可行动起来却无比矫健。眼看就要把良铮给拱废了。说时迟那时快,一声枪响,野猪眼睛中枪。受伤的野猪发了疯一样乱冲乱撞。可是它眼睛看不清楚,这就吃了大亏,瞎跑一气。这时有一个人朝良铮飞奔而来,和良铮一起并肩作战,拿起火枪对着野猪一通扫射。野猪终于给干趴下了。

那个救良铮的人正是孙良喜的父亲,当年只是一个小兵。良铮怕被家长责骂,一直没敢跟人说,后来才听说这个姓孙的小兵到天津跟袁世凯去了……

孙良喜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的确听过父亲酒后说起此事,也一直半信半疑。没想到眼前这人便是当年父亲救下的人。

“唉,要不是那次你父亲救我,我可真死了。我当时啊,吓得都快尿了,我也怕死啊!”良铮回忆起当年旧事依旧心有余悸,他忽然问孙良喜,“你怕不怕死?”

孙良喜愣了一下:“怕,很怕,可是既然躲不过去,怕也没用,那就只好假装不怕了。”

良铮听得哈哈大笑,说:“你跟我既然有这段渊源,我更舍不得杀你了。不过这件事闹得太大了,朝廷动怒,非杀你不可。这段时间也是我从中周旋,说是要借你引蛇出洞,才拖到今天……”

孙良喜抱拳:“多谢大人让我多活了这些日子。这段时间我吃得好睡得好,就是立刻死也是死而无憾了。”

良铮忽然笑了:“其实我倒有个主意,可保你一命。”附在孙良喜耳边如此这般说出他的计策。孙良喜听罢若有所思,过了半天才说:“你身为朝廷命官,却对我一介乱民贼党如此这般,究竟图什么呢?”

良铮长叹:“你有勇有谋,如果能效忠朝廷实乃我大清之幸。”

“你为大清江山,我为黎民苍生,你我道不同。”

“也可以殊途同归啊。”良铮不等孙良喜回答,接着说,“不过你要是轻易答应跟我,我说不定又会看轻你了。罢了,随缘吧。”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壶酒来。

“这酒虽然没有牌子,却是宫廷自制好酒,要不要和我一醉方休?”

孙良喜对着酒壶嗅了一下,感觉隐隐有荷花香味扑鼻而来,不饮自醉:“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送命酒?”

“敢不敢喝?”

孙良喜哈哈一笑:“都是将死之人了,有什么不敢的?”抢过酒便喝下一大口。

当夜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痛饮到深夜。这一对本该势不两立的敌人此时此刻俨然如惺惺相惜的老朋友一般……

孙良喜在牢里生死未卜,张义海也没闲着。可他不过是一介平民,根本无计可施,折腾来折腾去也没折腾出个主意。一天到晚魂不守舍,一日晚上正睡觉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大叫一声:“良喜,你可不要死”,倒把媳妇也吓了一跳。他可不知道孙良喜在牢里正美滋滋喝酒呐。

小皓天有一个月没见到孙良喜了,心里纳闷,天天跟在张义海屁股后问为什么见不到孙叔叔。张义海也不好跟他说孙良喜是革命党被抓了,骗他说到外地办事去了,过段时间就回来。小皓天眼巴巴等孙良喜回来,他一天到晚没事就蹦来蹦去的,这是孙良喜没事逗他玩,说只要坚持不懈,蹦个两三年就能像孙悟空一样在天上飞来飞去,他还当真了。

小皓天隔三岔五去一回马约翰的教堂,邻居大爷李老三用马车把他拉过去。李老三为人良善,膝下就一闺女秀娥,与皓天是青梅竹马。李老三也特别中意皓天的活泼可爱,因此皓天有什么需要的,只要能做得到,李老三一定会满足他,比如驾马车把皓天送到这西郊牛场来。

小皓天是太喜欢这草场的两头奶牛了。黑一块白一块,就像一件花棉袄穿在身上,还都不胖,秀秀溜溜的。这两头牛的眼眸特别明亮,非常平和地看着你,好像街坊胡同里那些慈祥的长辈。那广阔无垠的草地更是小皓天的最爱,那么生机勃勃,那么绿意盎然,远处耸立着像黛青石一样的山峦,天边飘浮着牛乳般洁白的云朵,在草场上翻翻跟斗,打几个滚儿,再看看蓝天白云,喝着十分新鲜的牛奶,小皓天只觉得特别的快活。

相比于前两年在舅姥爷家喝的黄牛奶,小皓天觉得这个荷斯坦黑白花奶牛的奶更香醇。为什么会这样,他心里埋藏了一个疑问……

回头再说孙良喜,朝廷很重视王府戏班杀人案,对孙良喜是非杀不可。可良铮不愿意孙良喜送死,他想了个主意,那就是给孙良喜找个替死鬼,从牢里找个将要行刑的死囚来,就说这死囚是孙良喜,然后把他杀了结案。这样既能救孙良喜,也好跟上边交差,可谓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这替死的死囚也不好找,没人愿意死得不明不白,也得有人愿意配合才行。良铮让管家黄敬秘办此事,事成之后重重有赏,黄敬应了下来。黄敬正好跟牢头是老乡,他隔三岔五就打探牢里的事情,看有没有合适人选。等了个把月时间,机会来了。

有一位死囚叫雷二蛋,是个犯案累累的杀人犯。无父无母无亲无故,但是却有一个好吃懒做的漂亮媳妇。这雷二蛋爱媳妇,他就是为了满足这媳妇才屡屡犯案。黄敬给了二蛋媳妇一大笔钱,让她到刑场收尸的时候就说自己是孙良喜的媳妇。二蛋媳妇一听可高兴了,这不是中大奖了吗?反正横竖都是要砍头,管他是孙良喜还是雷二蛋呐。

二蛋媳妇又跟雷二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表演了一番恩爱秀,二蛋感动得眼泪哗哗的,说,媳妇哇,我这黄泉路一走从此咱们阴阳两隔,你以后可咋办呢?二蛋媳妇说,放心,我这辈子死活是跟你了,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二蛋感动坏了,媳妇对我真是情深义重!二蛋媳妇摸了一下肚子,哇地哭了,我倒是想死啊,可是我的肚子……啊?二蛋大吃一惊,你的肚子?你有我的种了?二蛋媳妇说,是呐,雷家有后了!二蛋捶胸顿足,雷家真有后人了,可是生下来就没有爹了!二蛋媳妇抹了一把眼泪,当家的,你想不想让我们娘俩今后过上好日子?媳妇哇,我当然想啊,我不就是为了让你过好日子才弄成今天这样吗?那好,你听我的,从现在起,你就改名叫“孙良喜”!如此这般,叽哩呱啦,嘁哩喀喳,“雷二蛋”摇身一变就成了“孙良喜”。

几个狱卒也收了好处,当然也很积极配合,事情就这样成了。过了几天雷二蛋就给当成孙良喜,赐了一杯毒酒。雷二蛋表演倒挺逼真,临死大叫:“我孙良喜二十年之后还是一条好汉!”这是雷二蛋这辈子做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他虽然死去了,但是拯救了一位重要的革命党人,算是生得无聊,死得光荣。

孙良喜呢?自打“雷二蛋”变成“孙良喜”之后,孙良喜也改头换面成了一个小偷,在牢里待了两天就给放出来了。事情说来就是这么简单。

孙良喜刚出狱就看到良铮,当夜两人又是一番痛饮,对彼此更加深了几分理解和认识。孙良喜越发觉得良铮不是一般人了,客观地说,良铮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可惜生不逢时,人各有志,两人各有各的方向,强扭的瓜不甜。那谁也没办法。良铮对孙良喜开玩笑,要是将来有一天革命党真成了大事,真把他给抓了,到时候可千万要手下留情,不能再杀了他。孙良喜却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前边的路究竟该怎么走,又怎么能预测到,又有谁能够决定呢?

后来,革命党是成了大事,但是良铮却等不到孙良喜手下留情的时刻了。因为想杀良铮的革命党人可不是只有孙良喜一人,其他人也是磨刀霍霍,一直在寻找机会要取良铮项上人头,而这一回还真得手了。因着这一次暗杀,张义海再度受到牵连。前一次孙良喜刚被逮进大牢时,刑部查出戏本子是张义海写的,派了大队官兵到张义海家大肆搜查,好在孙良喜早有准备,什么东西都没留在张家。官兵没搜出啥张义海参与暗杀的证据,也就是劫掠几件值钱的东西了事。

这一回革命党再杀良铮,张家可就无法幸免了。张义海被迫背井离乡,远避海外。留下弱母幼儿,悲苦度日。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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