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我想尽快进入主题,所以剩下那些有关大卫的不得不说的内容,我将放入 “作者的话”中交代——那些都是重要的材料:他的外貌、他的死讯、朋友对他的印象,以及我们俩相遇时各自都是怎样的人。他所获得的成功如此巨大,以至于它会遮蔽并决定他的余生,我们将对此展开详细的论述。[四年后,在报道完2000年的大选之后,他委托他的经纪人将他写的文章带给编辑,以此表明 “我仍能尽职工作(我自身的不稳定状态,我是知道的)”。]我已经出版了两本书,不久将会出版另一本,但是我从未获得过成功(对成功的体验可谓聊胜于无,我站在人群之中,而周围的人盯着那些假惺惺的东西看),而那种职业地位已经导向一种有趣的社交手段:我相信,如果我无法依靠所完成作品的数量赢得别人的注意,或许我可以通过告诉别人我的雄心壮志多么具有实干性,我的期待又是多么微小,来博得人们的关注。所以我一再提醒大卫——而他会一头扎进宏大而费思量的事物中——别忘了那些微不足道却真实可靠的快乐:一个与电视节目共度的美好夜晚,一笔完成的买卖,一杯清晨的咖啡。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一个分歧:他憧憬比现在所拥有的还要好的事物;而我想要的恰恰是他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同时,我也想要让他认识到,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无须改变。这些都将在 “作者的话”中展现。大卫在我们的旅途将要结束的时候,会对书籍的作用给出一段有趣的评论。针对《无尽的玩笑》,他会说:“它被分为了若干块,其中有某些显见的结束语,或者作为终结的句子——它会明确告诉你,你可以去抽根烟或者干点儿别的什么事情,稍后再回来。”当你像他说的那样去抽根烟休息的时候,就请读读那篇 “作者的话”吧。因为我爱大卫的作品,所以在那五天时间里,我最中意的地方在于,那段日子就像大卫写下的文字。他是天生的作家,出口成章,于我而言,他的魔力就如同观看一个人穿着西服、头戴大耳机走进球馆,站在罚球线前投进五十个球。这就是大卫三十四岁时的生活——他将此称为 “充斥着法式鬈发和疯狂的圆圈”——在这样的时刻,世界将在你眼前展开。
在此,我将为他谈及的人物做一份索引。邦妮·纳德尔,他的经纪人,冷酷,颇具慈母情怀,尽管她只比他大一岁。(她曾在1989年去医院探望大卫,她到那里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找来剪刀,剪了他的头发。)迈克尔·皮奇,他的小说《无尽的玩笑》的编辑。(皮奇是个很不错的人,现在是利特尔&布朗出版社的老总,大卫作品的出版人。)詹恩,也就是詹恩·温纳,《滚石》杂志的编辑和创始人,也是我将汇报工作的人。你们所要了解的人,我认为差不多就是这些。大卫在出版《无尽的玩笑》之前,写过两本书,分别是《系统的笤帚》(另一部不受约束的小说)和《头发新奇的女孩》(短篇小说集)。“雅多”是艺术家的聚集地,许多著名的作家都是那里的座上宾。大卫说起话来带着普遍存在的体育解说员般的口音:缺失 “so” 这个音节,比如 “wudn't” “dudn't” “idn't” 和“sumpin”。他的两条狗分别叫 “雄蜂”和 “吉夫斯”。
- 在后文中,这部小说将被简称为《女孩》。
- 原文为“disappearing G's”,其中“G's”指的是C大调中的第五个音,也就是中文中“唆”这个音。因此,后文的“wudn't”“dudn't”“idn't”和“sumpin”按照正常发音应该是won't、don't、i don't和shopp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