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观察皆文章

“这些鱼最多两斤，老板你再称一下。”说这句话是在2010年夏天，地点是位于千岛湖附近的一个小鱼餐馆子。我和张井波从浙江兰溪市前往桐庐横村镇，张井波开个捷达轿车，烧煤油那种，发动机一响发出“突、突突”的声音，像拖拉机似的，他那时虽然驾照考试科目通过了，但刚刚摸着车，有些手忙脚乱，结果南辕北辙，到了11点横村镇韩主任急等吃饭，来电话才知走错路了，我问了下返回去要两个小时，我们果断决定在路边吃饭。

这条路是前往千岛湖的，路标箭头写的是距离千岛湖10公里，路两边大大小小的饭店随处可见。张井波在千岛湖活鱼馆停车，并点了活鱼，那野生活鱼每一个手指头大小，12条，老板扔在秤上，乜斜一眼很利索、声音很大报数三斤六两，我看一眼参差不齐的活蹦乱跳的鱼儿，估计一条充其量2两，为了考验我的智商和经验，老板重新称，报数二斤。在旁窥视良久的送鱼的见状，对我产生兴趣，问：“您真神，干嘛的呀？”“我打渔出身。”一语石破天惊，送鱼的老汉从鱼篓中摸到一条草鱼，问我多少斤。草鱼肉厚，肚子鼓鼓的，一看就知道养鱼池的，同样大小，养鱼池出身的要多二两膘呢，我报个三斤五两，老板娘一边看准星一边说，正好。这就产生轰动效应了。又围上几个老乡看热闹，那个送鱼的佩服得五体投地，告诉餐馆老板，那个鱼他请客了，张井波连忙说，不要，不要，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上去。餐馆老板又赠了两道素菜，我们吃得小肚溜鼓，打道回府，回兰溪市。

张井波好奇地问：“谢哥，你咋猜的？”“这个真没有猜，我小时候在鸭绿江边长大，小学三年级便和鱼打交道，先是钓鱼，后是网挂鱼，熟能生巧，多大鱼多重基本上八九不离十。”说到鱼我又开始吹牛啦，我能检测出活鱼和死鱼。张井波半信半疑，轻轻摇了摇头。

可是巧了，晚上兰溪市陶局长请吃饭，真的上一条清蒸鲈鱼。张井波刚要动筷子，被我左手挡住，井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见陶局长满脸的疑惑，便对服务员说，把你们厨师找来。须臾，一个白色高帽子、白色工作服、40多岁的肚子大脖子粗的汉子来到桌前，满脸的笑容，我用筷子指点下鱼眼晴说，这个是死鱼。那厨师脸微微红色，转身告辞。一会儿服务员上菜时告诉陶局长，鱼不要钱了，送一道菜，陶局长有一点儿晕菜，盯着我的脸寻找十万个为什么，张井波寻根问底，我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给他讲了个故事。宾馆早餐，客人坐了一圈儿，服务员每一个人发一个鸡蛋，当发完毕，有一个客人鸡蛋坏了，被退回，当服务员取回鸡蛋，却忘了是谁缺这个鸡蛋了，立在那里一会儿，试探性地问：“哪位领导没有蛋？”大家面面相觑，服务员又追问一句：“哪位领导是坏蛋？”井波听到这里，笑得把塞进嘴里的饭喷出来。

第二天，我坐井波如拖拉机似的捷达车，向上海方向驶去。中午上海一朋友在一个五星酒店请吃饭，他十分热情，上来一条桂鱼，我们刚要动筷子，张井波来劲了，问我这条鱼是活鱼还是死鱼。他一说我还真有兴致了，一看断定是死鱼，我说：“当活鱼吃吧。”没想到，朋友不干了，他叫来服务员询问，服务员诙谐地说，现在死了，做之前是活的。我插话说，做之前也是死的，把厨师找来。那服务员不去传信，但我一直坚持。一会儿，厨师来了，厨师并不认账，也是说鱼现在是死的。这时，旁边桌的客人闻讯赶来，那个厨师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如果僵持不下的话，会耽误下午的日程，我做出了一个决定，再清蒸一条同样的桂鱼，付双倍款。见此，厨师溜之夭夭，不到半根烟的功夫，一个小伙子跑过来顶雷，头点如捣蒜说：“鱼是我换的。”

井波叫我声师傅，我娓娓道来，那个活鱼蒸熟后眼珠一定是石膏色的，脱离眼眶，这是一，另外看鱼翅，活鱼尾裙摆用筷子折起，一定连带着鱼肉，如果是死鱼，眼珠发黑凹在眼眶里，鱼尾轻轻折鱼翅不会带肉。井波又来了，叫三声师傅说：“您真是猴儿他爹。”我说，这在营销学中叫细节决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