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古城的流浪歌手
从束河古镇出来,又在丽江古城晃荡了一下午。
丽江古城早就不是原来的丽江古城,她的喧嚣远甚于束河古镇,到处人挤人。特别是有小吃的地方,经常会聚集了一帮吃货。音乐震耳欲聋,这里渐渐变为了喧嚣而商业化的地方。
这样热闹的地方我还是来了。虽然人来人往如过江之鲫,但热闹中有喜欢热闹的人,也自然有能闹中取静者。我逛丽江,逛得平静,逛得自我,逛得旁若无人。
两个人的大理,一个人的丽江。
如果以前的丽江古城还羞羞答答像是待字闺中的少女,现在的丽江古城俨然已成熟妇。各有各的美吧!我不排斥丽江的商业化,这不是一类人的丽江,有人要寻梦,有人就发财;有人要住宿,有人就出租。丽江没有错,大家各取所需。弱水三千,一人一瓢嘛。
在丽江古城晃荡了一个下午,不但没有因人多而烦躁,倒是有许多东西打动了我。一个是原创服饰小店“那些记忆”。小店里面的服饰很民族风,看得出店主的用心。特别是墙上写的那行字:“我们一直在感动自己的路上努力行走,盼望这轨迹亦感动你”。
另一个就是丽江古城里的流浪歌手。
这是个组合。三人无缝组合,拍打着非洲手鼓,配合着吉他手的弹奏,唱着自己的原创歌曲,他们是真正热爱音乐的人,他们陶醉的神情足以让过路人动情,驻足静听。
离开三人组合,拐到另一条街。先是听到低缓的吉他声和沙哑的嗓音,继而看到地上敞开的吉他盒里放着一堆钞票。也是个流浪歌手,白T恤、蓝牛仔、白色棒球帽,自弹自唱。弹和旋的右手断到肘关节,用粉色毛巾缠着,插在毛巾里的是根绿莹莹的拨片。一时间触目惊心。
我把车子支好,坐在了他的左手边,听他边弹边唱。熟悉好听的情歌,在阳光已不再灿烂的黄昏。
田震的那首《爱不后悔》:
旧梦逝去
与酒相偎
感觉到疲惫
誓言全都被一一违背
是错还是对
夜里无法安然入睡
缝补心的碎
原来以为会越来越美
醒来才知是我醉了
爱已经被荒废
却从未流过泪
情已变得憔悴
它虽然被浪费
我不后悔
……
一首接一首,歌声飘荡在这人来人往的丽江古街。地上是潮湿的青石板,空中是沧桑的声音,以他为中心,仿佛笼罩了周围的方丈之地。有几个大学生走过去又折回来,高个白净的那个同学想让他伴奏,唱一首《张三的故事》。
“可以。”他微笑。
于是,大家围起来开始唱。他一直在微笑,同学唱得有些拘谨:
“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没有烦恼,也没有那悲伤,自由自在身心多开朗。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去看一看这世界并非那么凄凉……”
休息中,跟他聊了会天,知道他从广西流浪到这里。听我们说要去拉萨,他很感慨,说路上一定很不容易,挺佩服我们的。说自己一个人在外漂泊,居无定所,这种生活并不是文青们以为的悠悠晃晃,一路浪漫。然而也不那么可怜,起码自由自在。他嘴角上扬。
其实,这种按自己内心生活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消受得了。这位流浪歌手选择的这种生活方式,我也很能理解。跟澳门的Alex一样,这种生活无论是艰苦还是悠闲,按自己喜欢的方式一直坚持下去就值得尊敬。
……
慌慌张张 匆匆忙忙
为何生活总是这样
难道说我的理想
就是这样度过一生的时光
不卑不亢 不慌不忙
也许生活应该这样
难道说六十岁以后
再去寻找我想要的自由
……
我们一起唱着,百感交集。
“正好明天我们是正式远行的第一天”,我说。
“那把这首歌送给你们。一路平安。”
互道保重,在这黄昏后的丽江古城。
从大理到丽江,真正的骑行还没开始,这几天过得可以说是非常散漫。散漫也是这几所古城的特色。古城那些做生意人的生活态度用从丽江看到的一句宣言来说就是“开了十年店,发了十年呆”。生意永远放在第二位,惬意地生活才是第一位。所以,在这里进店没人理,早上起来门不开,那是再正常不过。
散漫会让你觉得时间在这里的流逝是缓慢的,散漫会让你觉得这里的生活是简单的,散漫会让你觉得随遇而安的生活方式是蛮不错的。老穆曾说起过一位流浪到大理的背包客,看中此处后,用身上仅剩的银子搞了个卖光盘的营生。挺好。澳门的Alex就更不用说了,一年前来到这里,走都不想走,以单车为媒介,广会天下友,每时每刻地享受着丽江。
在这里你可以发一天的呆,可以看一天的行云流水,也可以看川流不息的各色人等。这是小资的地方吗?不只是。端着一杯咖啡看云的可能是小资,嚼得菜根百事能做者绝不是。小资总给我一股奶油的腻味,这里没有。比起上海的田子坊,这里有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独闲。一个人来好,两个人来也不错。
这就是大理,这就是丽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