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日子里,美国距离欧洲有一个月的航程,相对来说,并没有遭受多么大的欧洲影响。美国人民行走在自身之伟大和自由的自负当中,蔑视来自旧世界虚弱君主制的教诲,而这相应地赋予美国人民一种骄傲的冷漠。两块大陆都没有意识到各自的财富将会因为贸易和人口的运动而何等紧密地交织在一起。没有小麦和牲口穿越大西洋,爱尔兰移民运动以及规模小得多的德国移民运动还没有开始。
从1789年到1834年,合众国已经取得了巨大的物质繁荣。她已然是一个大国,只要她花钱在舰队和军队上,就必将成为一个强权。联邦政府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并穿越了大量的风暴。联邦政府的各个组成部分各司其职,较之人们的预期更为协调一致。民族同一感,经由1812年战争的强烈刺激关于1812年战争之后果的一项有趣讨论,可见N.M.巴特勒(N.M.Butler)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历史和政治科学研究》上的一篇文章,具体见Fifth Series,No.Ⅶ。而继续呈进取之势。不过,公共生活的水平还没有上升,仍然处在私人生活水平之下。甚至在道德领域也存在奇特的对照。在某些行为领域存在着清教徒的严厉以及对宗教禁令的普遍认可,与之共存的则是北方巨大的商业放纵,另一方面,半文明化的南方,也并不欠缺宗教氛围,且珍视其严格的荣誉法典,但同时存在的对决斗和杀人暴力的宽容则对此有所玷辱,更不要提奴隶制带入南方轨道中的更为黑暗的罪恶。至于各州和各市的政府,民主教义则呈现出高歌猛进之势。
民众已然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此种意识也开始结出果实。冯?霍尔斯特博士在其宪法史第二部分的开篇就描述了民主革命的一幅强有力画面,并激发起一个新的阶层,这一切都伴随着安德鲁?杰克逊的当选和就职。民众将自身的智慧和德性置于无限的信心当中,还未曾发现民治政府势必会造成的危险。明智的老者或者哲学的心灵则投以不信任的目光,他们要么因害怕而不敢出口,要么则认定无望阻挡此一潮流。他们(像柏拉图说的那样)在墙下侧身而立,试图避开暴风雨。各个政党组织也刚刚开始将其严厉而不失灵活性的网络覆盖全国;职业的政客阶层,同时是这些政党组织的创造者和造物,已然开始成形。政党分肥体制则在3年前就已经宣布属于胜利者,但是还没有人能够预见此种理论将引致怎样的结果。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过渡的时代,实际上美国历史的任何一段时期莫不如此,即便在最平静的年代里,事件的进程也是如此之迅疾。不过这也是一个民主理论迅速地转化为民主实践的时代,杰斐逊在很久之前播下的种子已经成熟为荡漾的麦田,在这个时代,每个社会中都会存在的反民主的力量也变得出奇的孱弱,一些力量还没有获得发展,另一些力量则惧怕抗拒潮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