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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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我需要的时候,我曾经为自己发明了“自由精灵”,这本标题为《人性的,太人性的》的忧郁而大胆的书就是献给这些精灵的:这种“自由精灵”现在不存在,过去也不存在——但是如我所说,当时我需要它们的陪伴,为的是在糟糕事物(疾病、孤独、异国他乡、忧郁症、无所事事)的怀抱中同好的事物为伍:作为勇敢的伙伴与幽灵,当你有兴趣又说又笑的时候,可以和它们在一起又说又笑,当它们变得令人厌倦的时候,你可以让它们见鬼去——总之是作为对缺少朋友的一种补偿。这种自由精灵有一天可能会存在,我们的欧洲在其明天或后天的子孙中将会拥有这样一些勇敢而大胆的小伙子,作为一种肉体的、显而易见的存在,而不仅仅是像我的情况那样,作为幽灵和隐士的幻觉效应而出现:我希望对此毫不怀疑。我已经看见他们慢慢地、慢慢地来临;如果我事先描述我看见他们在什么样的命运下产生,以什么样的方式来临,也许就做了加速他们来临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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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可以猜测,自由精灵的类型有一天在一种精灵中达到了完美的成熟与甜蜜,而这样一种精灵已经决定性地经历了一场大解脱。它以前是一种格外受到束缚的精灵,似乎永远被束缚在它的角落与柱子上。是什么东西束缚得最结实,什么样的绳索几乎是扯不断的呢?在高级的、精选的人种那里是应尽的责任:那种青年人应有的崇敬之情;那种在一切受尊敬受推崇的古老事物面前的畏惧与温柔;那种对他们从中成长起来的大地、对引导他们的那只手、对他们在其中学会如何顶礼膜拜的圣地的感激之情——他们的关键性时刻本身将他们最结结实实地捆绑起来,使他们负起最持久的责任。大解脱突然像地震一般降临到那些受到如此束缚的人们头上:年轻的心灵一下子受到震颤,扯断了束缚,解脱出来——它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种冲动和压力像一道命令一般支配并控制了它;一种意志和愿望觉醒了,更不惜一切代价地离去,无论去向哪里;在它的一切感觉中都燃烧着、躁动着一种对一个尚未发现的世界的强烈而危险的好奇心。“宁死也不在这里生活”——那种命令式的声音和诱惑如此回响着:而这个“这里”,这个“家园”,却是它至今所爱的一切!对它所爱之物突然感到的一种恐惧和怀疑,对它所谓的“责任”所产生的一种闪电般的轻蔑,一种渴望漫游、渴望异国他乡、渴望疏远、渴望冷静、渴望清醒、渴望冰冻的、躁动的、任性的、火山震荡般的要求,一种对爱的憎恨,也许是对以前曾在其中爱过、顶礼膜拜过的地方的一种亵渎神圣的回敬和回顾,或是对它曾经做过的那种事情感到的一种火辣辣的羞愧,同时也是一种对它做了那种事情所感到的狂喜,一种陶醉的、内心狂喜的震颤,在这种震颤中流露出一种胜利——一种胜利?对什么、对谁的胜利?一种谜一般的、问题成堆的、可疑的胜利,然而终究是第一次胜利:这样的糟糕而痛苦的事情便是大解脱的历史之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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