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禄不给钱,母亲也没办法。只好坐在自己炕头,低声自言自语地说些心里话,消消心中的闷气。“娶媳妇花钱哩!嫁女哩能不要钱吗?世上有这事吗?给人说谁相信,真是婆娘哄汉,哄的七千八万!只怪我没要下好娃,头脑里让黑幕水灌严了!”等等。这些话往往在晚上自作自念。永禄晚上经常开会,他是听不到的,而且念的也不是为让永禄听的,永禄很少听见。但菊兰容易听见,她听了后心中非常难受,常常暗暗流泪,却又不敢给外人说,怕外人笑话。后来和永禄商议,让他去西尚村外家把贺哥叫来调解调解。22日早上,永禄专门去西尚村叫贺哥。贺哥只给永禄劝解了几句,推辞事忙,顾不得去便没有来。不料永禄2月4日晚上9点钟,从保健站回来,却发现女人菊兰昏迷不醒,急忙请来医生民才和钦林进行抢救,才转危为安了。原来菊兰见贺哥不来管事,母亲天天在念叨,将来弟兄4个娶了媳妇,有作不完的难,受不完的症,说不清的理,不如现在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什么难也不要作了。于是便把所剩的7片巴比妥一口喝了下去,便沉沉地睡着了。多亏永禄从保健室回来的早一点,不然的话,迟回来上几个钟头,停止了呼吸,那想抢救也来不及了,后果是不敢想象的呀!,母亲得知后再也无话可说了,但心里仍想不通。
2月6日,便是农历的大年初一了。天没明,孩子们便响起了花炮。吃了顿煮角(饺子)便算把春节过了。永禄却忙着自己动手用木板给引玲订木梳匣匣(梳妆匣)。晚上,他和菊兰反复商量,引玲出嫁时该去哪些客人。最后确定,女客有王常竹,她也作为扶女的;家长有她二爷侯俊德、她伯侯高南和他父亲永禄;亲戚有两个姑夫邓西斋、梁志诚以及赵栋仙;自家兄弟有胜天、万胜。算上引玲和媒人共12个新客人。这样下来,加上留给主人招呼客人的两个座位,刚好两席。其他人就不去了。她婆、外婆、西玲、丰胜、争胜都留在家里。结婚的日子定在农历正月初四日,即阳历2月9日,也就是历年家里招待春节拜年客人的日子。这样既是嫁女又是拜年,两件事并作一件事一起过了。真正是简朴省事的了!
2月8日,俊杰拉着架子车从南庄村来到引玲家,既算作新女婿拜年,又算作结婚前的送箱子,以便媳妇送嫁妆。又是个两事并一事了。下午俊杰拉着嫁妆车回去时,车箱里只有一个小板箱,里面放一床被子、一条褥子、几件衣服、一个门帘。车箱前边放一个脸盆,里面放个楼花锨头和一个锄头、一把镰刀,便是引玲的全部嫁妆了。仍由俊杰拉着回南庄去了。
2月9日农历初四这天,十来位新客人连自行车也没骑,步行着去南庄村送女。在俊杰家,先开了个短会,作为结婚典礼。会后入席就餐。吃罢饭辞别主人便回来了。当时真算是婚事简办,而永禄觉得就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