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怎样,我就想我那可怜的女儿,蕊儿呀……”
“夫……夫人,你能不能不哭啊?”
“我偏生要哭,莫非我想女儿哭哭也不成吗?若想我不哭,你要么今日就把蕊儿给我找回来,要么就去替眉儿姑娘讨要凤冠霞帔。”
“这……唉!”最后钱大人终是被她哭得烦闷不已,顿足叹道,“罢了罢了,我就舍弃这张老脸不要,去向皇上讨一讨。”
隔日,下了早朝,钱大人找到皇上的贴身太监汪公公,悄悄塞了几锭银子在他手心。汪公公不动声色地将银子藏于袖内,随即笑道:“钱大人请在此安心候着,少时咱家会派人来知会大人。”
说罢手中净鞭(也称拂尘)轻轻一拂,搭在左臂上自去了。
皇上身边的太监个个都善察言观色,他们差不多就是皇上的心情预报表,故大臣们有事晋见皇上多半会先贿赂一下他身边管事的太监,因为这会令他们将要启奏的事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个小太监跑来道:“钱大人,汪公公让奴才来知会大人速去御花园。”
飘浮的云雾戏弄着晴空,碧绿的池塘充满盎然春色。御花园里的牡丹、海棠等在春风吹拂下竞相争艳,热烈竞吐着芬芳。
一个英俊挺拔的年轻男子站在花前负手而立,金色的阳光将他深邃的五官镌刻,泛着耀眼的光影。明明他眉目带笑,却偏生让人感到他无可替代的存在感及那傲视天下的力量。
“皇上,兵部左侍郎钱大人来了。”汪公公瞥见钱大人走来,急上前几步在那男子身后弯腰禀道。原来这卓越的男子便是当今圣上叶青。
他转身,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爱卿此刻来见朕所为何事。”
“皇上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谢皇上!”
行过大礼,钱大人看着满园怒放的鲜花道:“皇上,这园里花开得如此茂盛,欣欣向荣,好兆啊,象征我大临朝国运昌隆!”
“哼,钱正中你好大的胆子!”叶青脸上的笑容顷刻消失,瞬间乌云翻滚,冷声道,“花开再美终究过于短暂,你可是暗指朕的江山亦是如此?”
“皇上请息怒,臣绝无此意。”官海浮沉之人大抵都练就了一套心惊而面不改色的本领,钱大人虽吓得小腿在不停地颤抖,然面上却波平如镜,须臾便拟好了一番说辞,“花开虽然短暂,可在来年春风吹拂下却会开得越发灿烂,我大临朝在皇上的英明统治下也定会一年比一年兴旺。”
叶青冷冷地盯着他看了数秒,继而哈哈大笑道:“朕方才不过与爱卿说笑而已。”
刚刚还乌云压顶,转眼却又春回大地,这伴君果真如伴虎啊!钱大人暗暗感叹,同时也悄悄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