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对武则天的评价
武则天是中国男权社会中的一朵奇葩,她不同于一般名正言顺即位的男性皇帝,而是在绝对男性皇权专制制度的土壤上,冒天下之大不韪夺得政权、进而登上皇帝宝座的。她的从政之路和当政处境都异常艰难、危机重重。多年险恶的宫闱纷争和政治斗争,培养了她的刚毅性格和残忍、猜疑之心,而她当政期间又始终面对着强大的敌对势力,既有李唐政治集团的反抗,又有整个社会的舆论压力。为了坐稳宝座、巩固政权,她不能不以铁腕和残忍对付敌人,同时格外加意培植、发展自己的政治势力;并以佛教对抗被李唐尊奉为国教的道教,为改朝换代和当女皇制造“顺天应运”的舆论。不难看出,她是一个聪明过人,性格刚毅、精通谋略同时又有铁腕手段的政治家。
武则天身后千年以来,“牝鸡司晨”的抨击不绝于耳,直至明清,仍有人为“武曌以女统男”,当时公侯卿相无不“以男而事女”而愤叹。足见武则天称帝对男尊女卑社会的撼击是何等强烈、影响是何等深远?
对于武则天,从唐代开始,历来人们对她褒贬不一,毁誉并至。综观一千多年来的评论,大致是:唐代前期,由于所有的皇帝都是她的直系子孙,并且儒家正统观念还没有占据统治地位,其子孙中宗、睿宗、玄宗在位时,武则天还保持了尊崇的地位,文人李白的《上云天》诗中称赞,“中国有七圣”,武则天仍是其一,所以当时对武则天的评价相对比较积极和正面,唐朝国史中一直把她以帝王身份列入本纪。安史之乱后,李唐王朝日渐衰微,女祸误国的议论渐兴,对武则天的非难增多。宋元以后,纲常说教日益泛滥,世人对武则天的负面评价越来越多。欧阳修《新唐书》如此评论“武后自高宗时挟天子威福,胁制四海”,“逐嗣帝,改国号”,有莫大之罪。到了南宋期间,程朱理学在中国思想上占据了主导地位,对武则天的评价一落千丈,从司马光所主编的《资治通鉴》对武氏严厉批判,到朱熹为《资治通鉴》作纲,对武则天已是横加挞伐。明代思想家李贽将武则天私德与政绩分开,评论独树一帜。而明人张溥却将“女宠”列为“唐室三大祸”之首。到明末清初的王夫之,更是愤世嫉俗,将所有的亡国恨迁怒于武则天,骂其是“嗜杀之淫妪”,有“滔天之罪”“鬼神之所不容,臣民之所共怨”。随着女权的勃兴以及男女平等思想的普及,对武则天的评价逐渐转向为正面,宋庆龄曾说她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封建时代杰出的女政治家”,毛泽东也说过,“武则天确实是个治国之才,她既有容人之量,又有识人之智,还有用人之术。你觉得武则天不简单,我也觉得她不简单,简直是了不起”。总的说来对武则天的评价受政治影响很深,对她的评价因政治情况变化而不同。
武则天在留下一世英名的同时,也留下一块引发后人各种推测和想象的无字碑。“无字碑”上当初为何“一字不铭”?女皇武则天立这块异乎寻常的空白石碑,用意何在?成为1300多年来人们猜测、探究却莫衷一是的“千古之谜”,综合起来,大致有以下四种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