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一看,团子长得不好,说话还不利落,但抱来了也就是他盛家的人了,盛老爹只能好好照顾着,希望有一天小麻雀能变凤凰,他家团子能出落的水灵。
盛老爹是个老实人,从来就没想过将团子退货。
他一直坚持说:“我家团子可爱极了!”
在这件事上,毛毛与老爹一个脑回路了。
毛毛第一次抱起奶娃娃时,傻愣愣的不知怎么才好,想笑又怕吵着宝宝,想给宝宝唱首歌又怕宝宝不喜欢。
盛赞如看弱智般对毛毛投出怜悯的眼神,觉得他兄弟脑子坏掉了。
好在奶娃不挑剔,谁抱她都行,吃饱喝足了,都会咧开嘴,露出甜甜的笑容,挥挥小拳头。
毛毛被那软乎乎的小手,滑溜溜如同豆腐的娇嫩肌肤给萌的一颗正儿八经的小男子汉心软成渣渣。
那个暑假,盛赞是因为身边有个累赘要照顾,所以不能出去玩,毛毛没有这种负担,却还是每天自发跑过来,不在是为了那碗猪耳朵,而是为了能让宝宝冲他笑一笑。
夜里,毛妈与毛爸商量,是不是家里也该抱个奶娃娃,被毛爸嗤之以鼻道:“养?你来养?你连儿子都养不好!”
这话说得太对了,所以毛妈放弃了那个念头。
等过了盛老爹的头七,毛毛将自己好好打扮一番,早早来盛家报到。
团子在死人身边待了两天,原本就木讷的孩子更显呆滞,盛赞平时跟她说句话,她能隔了半天才抱着门板羞答答的作出回答。
盛赞最不喜欢团子身上这种小家子气。
盛爷觉得,老子明明对你这么好,你那一脸委屈相是要给谁看?
毛毛指着自己问团子:“我是谁?”
毛毛一下挨得太近了,让团子习惯性地想扑进谁的怀里,可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她忘记了。
团子冲得太快,来不及收,撞进盛赞怀里,把自己吓得半死。
盛赞一脸不虞地将弱团子从怀里拎出来,指着毛毛让她叫人。
孩子不是这样惯的,盛赞不赞同极了。
毛毛看这两人这气氛,舍不得委屈他家团子,连忙摆手说算了算了。
就在这时,团子叫人:“母,毛毛。”
虽然不利索,但毛毛很开心。
团子说完,又不好意思地往盛赞身后躲,被她家盛爷一只手拎出来,拎到毛毛面前站好。
毛毛特别小心地摸了摸团子的脑袋,与盛赞叹道:“这么多年了,团子还是只听你的话。”
“废话!”
他们盛家养大的姑娘,不听他的,难道听你冒毛的吗?
可下一秒钟,团子抬手怯怯地牵住了毛毛,仰头看他,带着万般小心。
她记得他的,这个哥哥很好,是个好人。
毛毛一动不敢动,生怕是自己的错觉。盛赞无语地不再看那白痴,毛毛慢慢地笑开,确定那不是幻觉。
“妈哟妈哟!”毛毛叫唤开来,开心得不知怎么才好。
从团子真的是一只团子那时开始,他做的就不比盛赞少,三千巷的青石板路记得,他曾有多少次抱着团子只为喝上一口奶,记得他有多少次将团子放在澡盆里洗澡,记得他捏着鼻子清洗过多少沾满团子屎尿的棉布片。
团子对他来说,很特殊。
他得意地朝盛赞飞眼,抚了抚刚换了颜色的头发。
毛毛喜欢折腾他头上的几根毛,几天变一个颜色,跟变色龙似的。
盛赞与毛毛坐下抽烟,团子又躲进房间里。
盛赞不怎么满意地皱皱眉。
他与团子单独在一起时并不怎么交谈,一个是不爱说话心思重,一个是说话不利索怕出丑。
这世上,团子只对盛老爹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因为老爹不会笑话她。
她发现家门口的那些黑背心不见了,还发现每天都会有一个大叔过来找盛赞说话,不过短短几分钟,然后就见盛赞抬手指了指坐在小板凳上的她,摇了摇头。
那个大叔离开前,会对她眨眨眼睛,笑起来不像坏人。
团子深深低下头,害怕盛赞会嫌她碍事,如果他不要她,那她就没有家了。
她尽量乖巧,把身子缩得小小的,不挪地方,仿佛自己是空气。
但她并不是真正的空气,盛赞也不会不要她。
他说过的,“以后,你就跟着我。”
他在给她时间,让她适应他的存在。
三天后,他对她说:“明天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