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确知一件事:窥视文化具有传染性。一旦接触到窥视文化,就会被想知道别人一切的渴望征服,继之,也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一切。我们以这种方式,重新赋予隐私、社群、个人,甚至社会等这些观念不同的意义。就算躲在管理健全的小区、戴上耳机让MP3 音乐把世界的声音盖掉,我们仍然上博客、不同的“MySpace ”、照片与影片网站、电视等所有想得到的地方,把一切都秀出来,把一切都说出来。窥视文化是数字化、电子化的人性──这使它同时能包含一切,又具有危险的瞬时性。尽管全都是些“肚脐眼”内容,但窥视文化却不是主要或必要的反省文化。它发生得太快,而且太容易让人上瘾,然而不管我们喜不喜欢、承不承认,我们都已是其中的一部分。窥视文化的快速传播与强烈吸引力,深植于能让流行文化仿佛瞬时出现的电子网络。和人类所有重要的文化典范移转相似,窥视文化的真正意义在于它对社会带来的激进改变,而非我们实际观看、阅读、记录的内容本身。窥视将21 世纪科技社会的鉴赏力,与人们公开展示其灵魂与躯体的奇观结合,不管是为了娱乐,成为更好的人,还是想暴红。
然而我们是否真正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从前我们被教导要避开注目,而不是利用电子工具吸引更多人注意。秘密监视、窥探别人、和别人比较,都不是好孩子的行为。数百年来,英国民间传说中偷窥狂汤姆(Peeping Tom )的故事,就是提醒我们这个道理。戈黛娃伯爵夫人为了让丈夫减少对农民的赋税,同意了他的要求,裸身骑马绕镇一周。她要求镇上居民紧闭门窗、眼神回避,感激她的居民都遵行其指示──除了裁缝师汤姆。结果偷窥的汤姆立刻猝死(另有一说是瞎眼,也有版本说是被镇民放逐)。总之,他的结局凄惨。从此之后,可怜的汤姆就成为人们用来警告偷窥下场的好例子,偷窥汤姆也成为英文偷窥狂的同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