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越时空局限的智者 7

《瀛环志略》问世后,不知惠及多少失路迷茫之人。康有为和梁启超皆曾表示,其政治信仰的启蒙教材是一本地理书,名曰《瀛环志略》。康有为曾云,阅读此书后,他才“知万国之故,地球之理”(《康南海自编年谱》);梁启超中举人后,“从坊间购得《瀛环志略》读之,始知有五大洲各国(《三十自述》)”。因此不难看出,在康梁目中,此书不仅是科普著作,更是政治教科书。因为在为读者介绍世界地理知识的同时,此书还为读者提供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观。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一个由许多互相竞争的国家所构成的多元世界;在中华帝国的文明之外,同时存在和发展着印度文明、穆斯林文明和欧美文明等多种文明方式。而美国方式在诸多方式中位居上乘,令人神往,且必大行天下于未来。

翰林为史官,由来久矣。在修书与治史的过程中,折射出来的是其深厚的学养才智,是为天地立心的壮志豪情。其实,史家诸多精彩之论,断难仅从所谓客观史料中必然推演出来,其间渗透着明察秋毫般敏锐,由表及里之颖悟,以及对万物机理之洞见,天地玄妙之探求。继畲虽未曾踏出国门一步,然以太史之敏锐和朝臣之使命感,受泱泱大国“面对来犯者而束手无策”现实之刺激,不以饱学夸世,不屑官场营营,于“曲笔天诛、直笔人戮”之夹缝中有所作为,潜心收集世界各国地理史料以及新奇见闻以惠国人,免去我中华“举国昏昏、上下噩噩”之尴尬,实属先知先觉者也。同时亦是先哲老子“不出户,知天下”之著名论断的现实应验。

当今,前来参观华盛顿纪念碑的人们,尤其是华人,总要找到这块汉字碑,品读这段撰成于一百五十多年前的文字,读后不得不生出对那位富有前瞻性的前辈的钦佩和嘉许,同时亦难免生出羞赧与自艾。稍感安慰者,此番境遇尚未出先师孔子之所料: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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