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寅帛注视她许久,虽然她勉力自持,但眼中已泛点点水光。他虽然想过强迫她,但到底还是心软了。
霍然起身,他下了床背对着她,声线结冰:“起来吧,我送你回去。”
大难不死,德珍紧忙吸了吸鼻子,揪着领口从床上起来,稍作整理之后,她匆匆将换下的衣物装进纸袋,红着眼睛去开门,突然,却又在玄关处呆立住。
背对着她的仲寅帛没有听到意料中的摔门声,转身讥讽道:“怎么还不走,是想留下来继续陪我吗?”
德珍茫然地侧过脸来,望着他,“我现在不大正常,出去被人看见,别人会误会你。”她的结束语出现了颤音,气息也有些凌乱。
闻言,仲寅帛从初时诧异,继而惊顿,等他消化了她的意思,迸出火花的双眼已经预示着他濒临暴走的边缘。德珍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善良已经触怒了他,只见他在眨眼间旋风似的到达她面前,强劲的虎口钳住她手腕,按压在墙上,接踵而至的便是他施加的第二个吻。
她紧蹙双眉奋力挣扎,然而他的炽烈的情感就如一颗松露巧克力那样融化在她的舌尖,吞进肚里。她被吻得缺氧,面红耳赤地逃脱再三,仍是被抓回继续这个吻。
都市男女的情欲正在仲寅帛的掌控下铺陈开来,德珍的反抗更是激发了他的胜欲,使得这个吻无限绵长起来。
辗转间,她咬伤了他的嘴唇,他吮红了她的唇瓣。这个吻,以过激开始,最终也未能以平静结束。
当他松开她的刹那,他线条美好的侧脸,随即被一掌打偏了过去。
清脆的掌掴声回荡在玄关,他因此而失神片刻,缓缓抚上自己的脸颊时,她已经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停了三秒,他拉开门追了出去,拉住未走远的她的手腕。她扭过头来瞪视他一眼,让他看见一丝凶狠被释放出来的痕迹。
“我道歉。”他沉声说。
“你错在哪儿了?”
“我不该欺骗你,强迫你。”
然而,他低下高贵的头颅并没有赢得她的原谅。在德珍将他审视了一遍后,她只是微喘着命令他:“松开我。”虽然是冷冰冰的三个字,却带着几丝微微的失望。比起生气,她更多的是无语。一待她甩开他的钳制,随即头也不回地朝电梯走去。
仲寅帛有些恼怒有些挫败又有些不耐烦地跟上,“你就不能像你长得那样大方吗?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他还从来没哄过谁。
德珍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
仲寅帛暂时放弃了追赶,掏出手机让人将他的车开出来。德珍径自出了酒店,比她先到的乘客坐进了唯一一辆正在候客的的士,而下一刻,她就感受到了照在自己脸上的车灯。
不用看也知道恶劣的那人是谁,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飞快地离开。
仲寅帛沿着步行道将车开在她身边,落下车窗对她说:“上车。”德珍当作没听见。他只好将车开到她前面,然后打开车门下车人等在路中间,但德珍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与他擦肩而过,他气得咬牙,转身冲上去捉住疾步的她,一脸的狂乱,“叫你上车!”
德珍愤然甩开胳膊上他的手,倔强地朝前走。
她是在大家族被调教着长大的女人,为人处世自然有属于她的周全,然而遇上冷漠生硬的他,多少就有些矫情了。
面对不愿意的情况,她以自己对他浅薄的认知,仿佛知道他会放弃似的,选择逆来顺受。而在无法解释自己发红的眼眶凌乱的衣衫时,她选择静立整顿自己的心情,为了他的颜面,以及她自己的颜面。
他是那样痛恨她的良善,恨不得亲手撕开她!
路灯下,她的步伐果决而有力,仲寅帛油然而生一股胆寒,开车追了一段减速滑到她身边,再次下车拉住她,非常恼怒地对她厉声喝道:“你到底想我怎么做?欲擒故纵也得有个度数!!”
德珍并未被他的激烈的言辞激怒,一旦她下定决心,她就会变成不能阻止的人。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人赢过她的倔强,仲寅帛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