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爱的工作环境对一个孕妇来说实在太过恶劣,她的同事似乎也都被蒙在鼓里,薰爱那微凸的小腹,陌生人看了只会觉得是岁月赐予女人的惩罚,只有德珍知道,薰爱那样的女强人怎会容许自己的腰围逐步夸张起来。
果然,一问之下,结论便出来了。
德珍一下子忙碌起来,下午若是没课,她会潜心做好饭菜送到现场给薰爱。有时,她甚至为薰爱做助手的工作,以薰爱的脾气,她没有自信劝服她不要工作去休息,因而施工现场中,但凡是她力所能及的事,她都愿意替薰爱做。
很快地,她主掌了薰爱的中餐晚餐,最后连早餐她也开始涉及。
七点钟,她按响了薰爱的门铃。
十分钟后,薰爱揉着困顿的双眼开了门,见到德珍笑着站在外面,她深吸一口气,板起脸,双手交叉在胸,“德珍,你做这些都是无意义的,我和你哥哥早就没有瓜葛,这个孩子并非你的侄子,不要白费力气。”
德珍敛起笑意,倒不是失望和受伤,只是有些尴尬。“如果妨碍到你工作,我很抱歉。”她将保温桶里的早餐递过去,薰爱却不领情。她只好将东西放在门边,将散落的碎发别在耳后,“虽然你和我哥哥离婚了,但你曾经是我的嫂子,你的家人不能在身边照顾你,所以我忍不住……”
“觉得我可怜吗?”薰爱冷声问。
德珍抬头看她,抿了抿嘴角,“你在这里,和你怀孕的事,我都没有找到时机对哥哥坦白,后来我想了想,大抵逃脱不了自作多情的嫌疑,因而我不打算告诉他了。我想,你大概也不希望他知道你的行踪。但作为保守秘密的交换条件,我希望你能允许我来照顾你。是不是我的侄子都一样的,毕竟是一条珍贵的生命,不是吗?”
“你觉得我不疼它?”薰爱意指腹中那个四月大的胚胎。“嫌我不会照顾小孩子?”
德珍淡淡一笑,有些苍白,但很坦诚,“我心疼的是你。”
大清早就要面对滴水不漏的她,薰爱已经十分不耐烦。其实十分想发一顿脾气然后摔上房门,但这招对德珍来说或许并不管用,想了想,薰爱索性提起了地上的早餐,在德珍面前晃了晃,最终仍是扬了个笑脸,“多谢关心,但足够了。”
吃完闭门羹,德珍识趣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