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永元:“东邪”还是“东无邪”?(1)

“我听过他(小崔)提起过一个梦。

‘我做过一个梦,梦到像白洋淀一样的地方,和朋友们在船上,能听见船桨划过水波的声音,还有水鸟从耳边掠过。’

然后他醒来,发现自己睡了三分钟。

他是一个在这个时代里,在这样的夜里,一直醒着的人。

我只希望他能拥有那个只有水波和飞鸟的、宁静的内心世界。”

——柴静写小崔的文章《孤独是一个人的骨头》

一、年会“福利”

评论部每年的年会,最大的“福利”,其实是他。

他主持的联欢环节,不是亿万观众的共享,而是给几百个南院兄妹开的“小灶”。

“我们”的小崔,比其他场合放松、喜悦、尽兴。

什么“病人崔永元”,外界厚厚的粉刷,在此时纷纷飘落。

在这里,他就是一脸坏笑、没有坏心眼的同事。

他是解压阀,是黏合剂,为南院员工撑腰,奚落调侃领导,举重若轻,话中带刺,领导也不愠怒,甚至殷勤地配合着。

年会如果没了他,就失魂落魄,只剩下了瘦削的骨架。

还好,这几年的年会,他从不错过。

年会上诞生的“崔式幽默”,常常余音绕梁。

记得一次我和几个同事吃饭,大家聊得最欢的话题是小崔。每个人讲了一段小崔的年会段子,大家前仰后合。

每讲一段都会由衷地感慨一下他几乎不过脑子却又鞭辟入里的幽默。

大家是由衷称叹,然后又感慨一番为什么抑郁症与幽默天赋可以如影随形,为什么愤世嫉俗与深得人心也可以并行不悖。

一年年会,某领导献歌一首《菊花台》,小崔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为啥人家看那么多遍《黄金甲》了,原来以为是看电影里肥硕的那个(小崔用眼神指胸部),现在才知道误会了,领导敢情是去学歌了……”

还是年会,小崔张口说某女领导是“豆腐嘴”,下面人面面相觑,心想小崔别真接着说“刀子心了”让女领导没面子,没想到小崔不慌不忙说:“冻豆腐心。”

还有某栏目献了一场有点东倒西歪的舞蹈,小崔说:“一看就知道这个栏目的领导不关心同志,同志们有了中风症前兆也不关心关心。”

年会的欢腾中,也有真性情的瞬间流露。

有一年年会,他请来罗大佑,大家一起唱《光阴的故事》。

罗大佑对着话筒说:“小崔,不怕,我也抑郁过,不是我们有病,是这个时代有病。”

我们盯着台上罗大佑晶光闪烁的双眼,有人说,看到小崔热泪盈眶。

那一刻,大家在心中彼此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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