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静:侠骨的柴柔情的静(4)

二、阶段论

2006年5月,三年的研究生学习,我要毕业了。夏意微浓,中国传媒大学电视新闻学院,最后的硕士论文答辩阶段。

同学们的论文,名字清一色工整、规矩、严谨,有关电视媒体的集团化、产业化,新媒体融合手段等等。

偏我研究的有点另类,就研究一个人,恍若文学系的学生把论文交错了地方。我的硕士毕业论文内容是“关于记者型主持人柴静个性的个案研究”。

有同学提醒,硕士论文洋洋洒洒研究一个30岁的记者,很难体现学术性和专业研究价值,通过答辩有点冒险。

但是,我很洋派的导师刘京林,虽然已经年过六旬,却极力鼓励我创新,当然,她也非常欣赏柴静。专门研究传播心理方向的她,像一个不知倦怠的记者,对人物的个性心理和成长经验,有着孩童般的好奇心。

其实,把一个人作为硕士甚至博士论文的研究对象,是件有挑战又有趣的事儿。

像张宏杰的书《曾国藩的正面和侧面》,其实也是篇博士论文。张宏杰说:“我的导师葛剑雄教授突破常规,充分尊重我的兴趣和能力,同意我将曾国藩的经济生活作为博士论文的题目。”

对张宏杰这本书,很少给书作序的柴静不吝笔墨,写了两千字的序,叫《岁月让人从批判走向了建设》。

她当时在写纪念顾准的文章,觉得和张宏杰写曾国藩的出发点很有相近处,“顾准与曾国藩这两个人都是体制中人,都并非天才,受尽困厄,回到平实,都经历了从理想主义到经验主义的痛苦转变。”

张宏杰这“博士论文”, 对曾国藩这个“被写滥的人物”的观察视角是细节中的曾国藩,远比那个“永远正确”的“圣人”可爱。他认为,通过这个个例,也能获得晚清政治社会史中,财政制度及地方行政机构运作的一个特殊断面。

其实,这和我写柴静的硕士论文也有相近处。他写曾国藩的几个阶段的心理特征,我分析柴静,也是用个案法和文本分析,进行个性发展阶段归纳,探究新闻人个性特征与职业发展、与栏目风格的互动关系,以及媒体机构对人才的选拔标准。

因此,在论文中,我举着艾里克森人生发展阶段论的放大镜,生生把柴静30年的人生(那时是2006年),“肢解”成一个个心理阶段。

童年呢,怎么“肢解”?

好在柴静的自传《用我一辈子去忘记》,描述了自己4岁至22岁的经历,以及她大量的文章,访谈,都给了我参照。于是有了以下“刻板”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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