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里最近的业绩不太好,很多业务都没办法展开,各种犯罪事件频发。而性感非凡的午夜场竟然冷冷清清,派出所里的警察和手铐都不够用,一切靠自觉。一个警员扯着嗓子冲我们喊:“靠着墙边蹲成一排,不准交头接耳。”
我本以为录口供要录到后半夜,没想到十二个混混儿竟然守口如瓶,闭口不言,一口咬定是集体出来散步,因为公司聚餐,回来晚了。整个派出所只有我跟李淼还在奋勇地互掐。我们两个分摊了一副手铐,我实在想不明白李淼是怎样做到的,他把手卡在裤兜里拔不出来了,并且还他妈是卡在我的裤兜里。一个警察走过来,莫名其妙地盯着我们,问:“你们两个为什么打架?”
李淼委屈地看着警察,终于找到了一个人评理,他愤怒地指着我说:“他骂我长得丑。”
警察走过来伸手夺走了李淼手中的板儿砖,解开我们的手铐,严肃地警告他说:“我警告你,有话好好说,板儿砖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什么事儿都要学会包容。”他转身冲着我说:“还有你,没事儿老提人伤心事儿干嘛。”
我走过去,委屈地说:“我是受害者,他用板儿砖拍我。”
警察跟我划清界限,说:“谁让你过来的?一边待着去。”
我重新蹲到了原处,警察放下手里的板儿砖,给板儿砖编号,示意我们这板儿砖他没收了,作为呈堂证供,或者属于缴获的赃物。我和李淼都没有异议,只是李淼气喘吁吁得像一头牛一样,睁大了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得我全身不自在。
警察再一次问他,并拿着笔在纸上写着,说:“你为什么用板儿砖拍他?”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李淼不耐烦地问他。
有一个人在墙角忍不住捂着嘴笑出声来,他的门牙已经被拍掉,笑的时候喷出来满嘴的唾沫星子。那是跟我们一起被抓回来的混混儿,笑起来那张尖嘴猴腮的面孔挤在一起,差点儿笑岔气儿,他指着我跟李淼,补充说:“他说他长得丑,他就用板儿砖拍了他。他竟然说他长得丑……哈哈哈……笑死我了……”
派出所里的气氛很尴尬,只有他一个人在笑,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李淼操起桌子上的板儿砖向他扔了过去,可能他的反应过于突然,竟然没有警察去阻止,大家都选择了冷眼旁观。板儿砖在混混儿的脑门儿上被拍得粉碎,他的脑袋上一片血肉模糊。录口供的警察严肃地警告李淼,他现在已经构成故意毁灭证据罪、破坏公物罪,罚款是一定要缴的。如果敢再用板儿砖拍人,立即拘留。为了预防李淼再出手伤人,怕他为了找砖头一激动把派出所给拆了,警察直接把他铐在了装着档案的铁皮柜上。
警察帮受伤的混混儿包扎了血流不止的伤口。他捂着头咿咿呀呀地叫唤,要跟李淼拼命。警察叹息着说:“都给我闭嘴!你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以我多年的经验,你当个流氓都不称职。”
“天地良心,我就是一出来散步的。”小混混儿立即改口说。
警察制止他再说下去,打断他说:“半夜三更,你出来散哪门子步?”
“他有病,半夜三更拎个板儿砖出来逛街?”小混混儿急了,指着李淼愤怒地说。他的话我比较赞成,忍不住点了点头,补充说:“警察叔叔,真的,他有病。”
“你才有病呢!”李淼激动得红了双眼,反驳地说。
我说:“警察叔叔,他真的有病!”
警察不想再听我们争吵,把桌子拍得叮当响,严厉地说:“谁是你叔叔?别跟我套近乎,请叫我同志。”
顿时,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我埋头不语,警察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们。只有那个被拍的小混混儿诧异地盯着警察,他忘记了头上的血流如注,支支吾吾地问了一句,说:“您真的是同志?”
警察被他这么一问,愣住了,咳嗽了两声,对他的问题恍若未闻,继续追问:“谁先动的手?”
我说:“同志!他有病,他一直想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