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可能性是,米尔本人因为一时嫉妒和生气把书稿烧了。米尔是法国大革命的权威,曾经对卡莱尔说他打算有朝一日写一本这方面的书。因此,嫉妒肯定有可能是一种缘由。而且,这时候米尔正经历一场个人危机:泰勒太太刚刚对他说,她不愿意离开她的丈夫,但坚持要维持他们的这种古怪的三角关系。因此,我们可以这么认为,他的脑子受到干扰,失去了平衡。不过,这样一种恣意的破坏行为,无论是跟米尔先前的善良性格,还是跟他为此损失而表露出的似乎真实的惊恐和痛心,都不完全能合拍。剩下的唯一可能性是,稳重的卡莱尔夫妇不大喜欢的泰勒太太,要对此负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责任。米尔曾经对卡莱尔夫妇说过,他曾在沃尔顿把很大一部分书稿念给她听。因此,人们就产生了怀疑,在发生这场灾难的时候,书稿是由她来保管的,不管怎么说她是这件事难以说清和令人不快的核心人物。
有件事卡莱尔夫妇是不会做的,那就是对这番话提出任何疑问,即使是以绝望的设问形式。礼节上规定,卡莱尔夫妇不得不把米尔的话当做事实,不允许追问这场匪夷所思的可怕灾难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一个莫名其妙的仆人粗心大意地毁了卡莱尔的全部手稿,事情就到此为止。
卡莱尔没有别的出路,只好坐下身来,竭尽全力把书稿再写一遍。这项任务变得更加富有挑战性,因为他已经没有笔记可以查阅。他有个古怪而显然又是错误的习惯:他每写完一章就要把笔记付之一炬,以庆祝大功告成。米尔坚持要赔偿卡莱尔100英镑,够他在重写书稿的过程中一年的生活费。但是,他们的友谊再也没有修复,这是不足为怪的。3个星期以后,卡莱尔在给他的弟弟的信中抱怨说,米尔连让他们在私下里难过一阵子的意思都没有,而是“继续不知趣地待到差不多半夜,我可怜的太太和我不得不坐着,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直到那个时候,我们才能无拘无束地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