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方直接把注意力放到地板上,看见一层厚厚的尘土,下面是铺垫的瓷砖。方连山说他把东西藏到了地下,没有说确切的地址,这让陈方如何找起。忽然,陈方心里一动--假如地下有东西的话,那么一定会有洞,如果有洞的话,只要敲打瓷砖,就会有回音,这样一来就能大大减少寻找的时间。于是,他从门口开始,对瓷砖一块块进行敲打,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他敲打的声音很小。这间屋子没有,直到整间屋子都被他敲打过后也没有发现一块瓷砖下面是空的。虽然他还存在一些怀疑,但他只能先用这样的方法把两间屋子进行排除。如果两边情况一样,他只能另想办法。出了屋子,陈方又把对面的门撬开,钻进了去。这间屋子要比刚才那间东西多一些,桌案上还存在几样没有来得及收拾的道具。陈方打亮打火机,地面上没有灰尘,显然这间屋子是经常有人来往的。所以,时间紧迫,陈方必须加快脚步才行。说不定今天晚上这间屋子的主人就会过来,对于这些热爱魔术的怪人来说,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预测他们的。还有一点,这间屋子的地板是木制的,是那种一条木板接一条木板的样式。陈方还是从门开始敲打,直到屋子中央偏右一点的位置,他感觉到了一些不同的回音。陈方大喜过望,连忙熄灭打火机,用手摸了摸两块木板的接缝,从口袋里掏出刚才撬门的铁丝,插了进去,拨动了几下,没能撬动。于是,他又打亮打火机,扫视了一下屋子里的道具,寻觅到一把常用来表演"大刺活人"的宽刃剑,拿过来一试,发现宽刃剑太厚根本无法插入接缝。陈方忙出一头大汗,用铁丝摩擦接缝边缘大半个小时,宽刃剑终于能插进去了。憋屈了这么久的陈方,用暗劲猛力一撬,幸亏两块木板是用四颗铁钉钉在一起的,这一撬,整块木板都给卸了下来,不然变了形可就复原不了了,等主人回来极容易被发现,再一查登记表的话,他陈方一定无所遁形。陈方把木板小心地放到一旁,拿着打火机往里看去,并没有见到什么,只是一层略带龟裂的水泥。他不甘心,探手一摸,扣住了其中一条缝隙,用力一提,一块两寸多厚、两个巴掌大的水泥被提了上来。陈方心里一喜,再往里看去,果见一个书籍大小的盒子存在。他拿出来,擦掉上面的尘土,盒盖还被一把锁锁着。陈方笑了,开锁,对他来说就跟吃饭一样。但正当他准备用铁丝撬锁的时候,外面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陈方心里一紧,忙不迭地复原一切,连忙躲到了一堆大型道具的后面。
他前脚进去,后脚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这时候,他已经适应了黑暗,依稀可以看到来人是一个身材矮小略带佝偻的男人。该男人并没有着急开灯,而是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脚掌踩在了刚刚陈方撬开的木板上,就仿佛被雷击一样停住了。陈方下意识地紧了紧自己怀里的那个盒子,手心、腋下、额头、后背都已经冒出冷汗,寂静的屋子里,他似乎都能听到自己怦怦怦跳动的心脏在紧张着发出呻吟。时间在流逝,陈方在注视着那个男人下一步动作,同时也在祈祷。
忽然,那个男人猛地一拍额头,懊恼道:"我说呢,原来没带它!唉,人越老就越糊涂了,真是没用。"说完,男人在陈方一脸惊愕中就那么开门走了出去。躲在道具后面的陈方直到听不见脚步回声才敢从里面出来,提心吊胆地拉开屋门,张望了一下,静静的走廊悄无人声,这才飞似的跑出来。走到楼门时,那个保安还在,见到陈方急匆匆出来,招呼道:"怎么这么长时间?刚才我去了趟厕所,还以为你走了呢。"陈方不想逗留,搪塞道:"哈哈哈哈,刚才见到吴教员的一些道具,心里痒痒多玩了一会,谁知道就过了这么长时间。你还没倒班呢?这么辛苦。"保安说:"唉……就这样呗。"陈方说:"那我先走了,赶明儿到食堂找我,我给你开小灶。"陈方一路奔跑,生怕后面有人追赶,进了骰子吴的家之后才气喘吁吁休息了一会,做贼心虚地将卧室门反锁,拉上窗帘,拧亮台灯,注视着自己偷来的盒子。这虽然不是他第一次做贼,但却是第一次这么惊险的。陈方把盒子上的锁小心撬开,慢慢掀开盒盖,赫然进入眼前的是两本厚厚的魔术手札与一把略小于握拳竖起长度的金属棒。他先是拿起最上面的魔术手札,翻开,在扉页上写着一个名字:方连山。果不其然,正如陈方所想的那样,这一定是方连山平生的魔术心得。
他翻开大致浏览了一下,里面有许多图文讲解,显然是道具的制作和机关的使用。陈方放下第一本魔术手札,并没有去拿第二本,在他看来,方连山生平的心得不会只有这么一本,那么第二本也不言而喻了。所以,他拿起了那个金属棒。上面有个按钮,陈方轻轻触动,就听哗啦一声清脆之音,金属棒瞬间变长。这是一根魔术常用的弹棒。
可毫无防备的陈方还是吓了一跳,打翻了桌子上的盒子,盒子掉到地上,里面的第二本魔术手札仰面摊开。陈方捡起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扉页,瞬间石化。因为,上面写着一个名字--沧江。
陈方揉揉眼睛,拿起来认真地瞅了瞅,确定自己没有花眼后,心脏漏跳了几个频率。他心想,妈呀,沧江手札,这……可是斋之圣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