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的旗帜在神州大地上高高飘扬(3)

改革开放以来,我参加了数次中央团校的老同学的聚会,我们那时已经50多岁。我说的那位因恋爱而被大会批判的同学来了,与当时主持批判他的班主任见面,没有丝毫的怨言。

这是事实,50年代的这些热血青年,一旦聚在一起,他们——不,应该说是我们,永远是无休止地怀旧,认定50年代才是革命青年的天堂、中国社会风气的巅峰、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的范本。

但是,朋友们同志们为什么不想一想,没有那个时候的绝对化、神圣化、个人迷信化与盲目紧跟化的思维模式与狂热情愫,怎么可能有后来的不分青红皂白的政治运动、“大跃进”与大饥荒,特别是玉石俱焚的“文化大革命”?没有“文化大革命”又怎么会有信仰、信任、信用的“三信”危机?……

直到1958年,我被错误地当成“右派”“批评帮助”的时候,我仍然跳不出这个严厉地进行自我批评的框子,自己陷害了自己,然后才长大了。其后的组织生活,很难听到认真的自我批评了。坊间有“段子”说,现在更时兴的是“表扬与自我表扬”。过去毛主席讲三大法宝,除批评与自我批评外,还有理论联系实际,有的说现在则是理论联系实惠了,而密切联系群众呢,说是也被密切联系领导所取代。很简单,群众在你的进退升降中不起明显的作用,只有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所以对于领导,不服不行。

这些说法当然片面、粗鄙,不无胡扯八道的成分,没有太多的人当真全部相信这些低俗的段子。但这些说法之所以于今天产生而不是更早产生,仍然是事出有因,值得面对与深思。

回过头再说一下中央团校,当时团校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天翻地覆,但同时很讲民主。党、团支部的选举放手让党、团员进行,可以自己报名参选竞选,公开辩论,热烈舒畅。长期在体育系统担任中层领导工作的郝克强同志,就是民主选举当上我们十五班的团总支部委员,而长期担任台湾民主自治同盟领导人的徐萌山同志,则是我们选出来的党总支部领导。

在1953年和1954年间,还进行过清理中层活动,那是一个在党员干部内部进行的清理阶级敌人的活动。活动先是组织学习,学习材料包括前苏联《共产党人》杂志的一篇文章《忠诚老实是共产党员的重要品质》,标题大致如此。那时的苏共中央的此机关刊物的文章常常被译介到中国来。其文风是架子拉得很大,名词分量很重,出语就像判决,教训你没商量。与前苏联的结论式所谓“铁的逻辑”式洋洋大观的文章相比,西方的时政文字更像小打小闹,左边捅你一指头,右边搔你一痒痒。

但是《忠诚老实》一文到底说了些什么,现在早忘光了,当时也根本没有看明白,除了标题上这“忠诚老实”四个汉字以外,其内容与我们搞的“清理中层”风马牛不相及。亏当时有人想得出,让我们学习苏式的空话大话。20世纪50年代对我辈有巨大影响的前苏联《共产党人》杂志上的专论还有《对新鲜事物的感觉是共产党人的最重要的品质》《批评与自我批评是社会主义前进的动力》等,到60年代,此刊发表什么《共产主义与人》的长文,从当时中国共产党的观点看来,人呀人呀的,有点修正主义气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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