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体来说,政治在走向更加透明、更加开放、更加民主、更加守法、更加进步的方向。
不容易闹,政治。法国的一位总统,我想应该是德斯坦,他来华时对中国的领导人说:“法国有数千万人,这数千万人搞得法国政府狼狈不堪。当我一想到中国人口有十几亿的时候,我实在非常同情中国政府。”类似的话我也听美国的政治家说过。
还有德国的总理说过,政治家好像养在鱼缸里的热带鱼,一举一动都被观察着放大着。
但我还是写下了我认为应该公开也可以公开的天机。我相信它有建设性的作用。而且我相信,如果我不写,不会有别人写了。
我写下了我认为可以参考也可以议论的某些见解。也许一时半会儿它们没有可操作性,但同样它们是一个有兴味的,而且是重要的话题。
见解就是见解而已。我“服过役”,在北京的城区、国营大厂、生产大队、政府的部门里,我都上过班,我知道主持工作与参政议政之间有多少距离。但至少我们可以努力构建一个更健康的关系:在执政者与平头百姓之间,在官员与知识分子之间,在拥护者与反对者之间,多一点沟通,多一点理解,多一点互补与互相支持吧。为此,我也就不怕说出自己的一点见闻、一点见解,并泄露某些天机喽。
我还完全理解人们的政治肝火。一谈到政治问题,一想到权力的掌控与使用,一想到位置到底属于谁,想到政策的倾斜与调整,资源的分配与得失,一想到某种政治际遇下的机遇与风险,一看到政治人物的浮沉升降荣辱进退,一想到政治斗争或政治博彩的生动与诱人,你或而羡慕佩服,你或而跃跃欲试,你或而妒火中烧,你或而庆幸嘲笑,你或而愤懑无奈,你或而一肚子恶气,你或而牢骚满腹。政治是不可能像数学力学哲学语言学一样冷静地言说的。
但是我力求不要像某些志大才疏之辈一样牛皮轰轰、空话连篇、大言欺世;不像某些鼠肚鸡肠的人那样唧唧咕咕、是是非非,却听不得一点不同角度的说法;不像某些青涩之辈那样动辄谩骂泼脏水歇斯底里,而从来于事无补;当然也不像某些小人庸人,只会人云亦云、看风使舵、投其所好、一派奸佞。
我不会哗众取宠。但是我一定会语出肺腑,不无独出心裁。我的独出心裁希望不致使朋友们受不了。
我入党已经64年。我当过文化部长与政协文史委主任、中央委员与全国政协常委。我被错划为“右”派分子打入另册达二十余年。我参加农村体力劳动前后共11年。至今,极“左”与极“右”的人动辄对我进行两个方向的炮轰。我和最上层的人最下层的人包括劳改释放犯都有交往。我访问过境外的六十几个国家与地区。我见过我国的最高级别的政要领导人物。我见过外国高端政要:中曾根、诗琳通公主、日夫科夫、撒切尔夫人、金日成、金大中……同时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我的文学追求。这样,第一,我非常政治,想否认也不可能。第二,我非常文学,我从来没有去追求过、真正感兴趣过,哪怕是一星半点的“仕途”。但我有真正的主人翁的责任感与理解担当,我有入乎其内又出乎其外的灵动与清醒。
我想努力做得最好,我要努力把我见识过体会过的政治的,尤其是中国政治的天机娓娓道来。我不指望读者会非常足够非常深刻地同意我的见解,但是我指望人们会思考、参考、长考我提出的话题。行了。
目前的中国,立论建言,谈何容易?但仍然不能只扮演一个旁观与说风凉话和瞎起哄的角色。天日昭昭,人史共鉴。我愿接受读者与时间的考验。
革命与胜利,新中国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