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的星辰(29)

当第20装甲师赶到的时候,整个战线已经支离破碎。被分成许多块的XLI装甲军团从不同的方向朝着波布鲁斯科撤退。最糟糕的是空战,苏军的飞机如鱼得水,第一天就进行了3000多架次的轰炸,炸毁了大量的坦克、炮台,将溃退的德军部队也炸得稀巴烂。第9军于顷刻之间崩溃,不再是一支团结一致的作战队伍。

往北100英里的地方,中央集团军左翼部队第3装甲军也同样是千疮百孔,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失去一块又一块的阵地。尽管形势日趋险恶,但是希特勒仍然命令第3装甲军坚守在此。希特勒固执地认为维帖布斯克是集团军左翼部队的基石,应该是保卫的重点。于是,在希特勒的指示下,第3装甲军LIII军团整整4个师的兵力由弗里德里希·戈尔维策将军负责指挥保卫维帖布斯克。这样一来,赖恩哈特三分之一还多的兵力全都集中在一个地方。剩下的另外两支部队IX和VI军团迅速向战线尾部移动,但是这两支队伍的力量太弱小了,根本无法抵挡苏军的两面夹攻——第1波罗的海前线部队从左边进攻,而第3白俄罗斯前线部队从右边进攻。

德军统帅部本以为维帖布斯克的守卫部队将会牵制住苏军30个师的兵力,但是看来苏军根本就没有把它放在眼里。因为整整一天过去了,苏军部队一直在前进,维帖布斯克完好无损地矗立在德军主阵地以东20英里的地方。

赖恩哈特打算撤离维帖布斯克,趁现在还有一条通道和他的部队相连,虽然希特勒已经下达命令要“牢牢地守住”维帖布斯克。6月24日,他打电话给总参谋长库尔特·蔡茨勒将军,请求撤退。“此时此刻,我们必须保存实力,”他这样解释,“撤退是脱离险境的唯一出路。我很害怕我们重蹈覆辙,撤退时早已‘为时已晚’。”

蔡茨勒让他再等等,急忙去和希特勒商量此事。10分钟以后,得到的回答是“元首决定必须坚守维帖布斯克”。

赖恩哈特刚放下电话,就被告知那条赖以逃生的通道已经遭到敌军的攻击。到了晚上,令他惊讶的是,他获悉希特勒直接下达命令给维帖布斯克的戈尔维策上将,允许LIII军团撤退,但是有一个很残酷的附加条件:“必须留下一个师守卫维帖布斯克,这个师的司令员直接向我汇报。”戈尔维策面带难色地将这一生死未卜的“荣幸”交给第206步兵师。这支部队由阿尔方斯·希特尔中将率领,无疑,希特勒的命令等于是给他们判了死刑。

第二天一大早,戈尔维策开始安排另外三个师从那条通道撤退,但是,如同赖恩哈特预料的那样,一切已经太晚。苏军紧紧地包围了他们,将主力部队困在城的西部。苏军的大炮从郊区的石子马路开了进来,逃生的路被切断了。

接下来的两天里,重创之下的德军蜷缩在岌岌可危的维帖布斯克,承受着苏军的大炮和斯特尔莫维克地面作战飞机的轰炸。在苏军两支部队——A.P.别洛博罗多夫上将率领的第l波罗的海前线部队第43纵队和I.I.柳德尼科夫上将手下的第3白俄罗斯前线军第39纵队——的夹攻之下德军陷入困境。与此同时,所有的战地指挥部都收到了希特勒通过无线电发出的通告,重申第206师的重任——“坚守维帖布斯克,直到命令解除为止”。

好像这还不够似的,希特勒于6月25日决定,为了引起足够的重视,第206师应该收到一份书面命令,要他们奋战到底。而且,赖恩哈特司令部应派人将这份书面命令空投给第206师。赖恩哈特早已对希特勒的无理要求怒不可遏,这次更不愿意再牺牲一个人的生命。他给布施打电话,劈头盖脸地说:“陆军元帅先生,请转告元首,只有一个人可以被派去空投这份命令,那就是我,军队的司令员。我已经做好准备接受这个任务。”听到赖恩哈特如此强硬,希特勒做了让步——至少一点点——允许206师自行决定何时撤退。

6月26日凌晨5点,戈尔维策再一次尝试突破。大约8000名战士成功向前冲了12英里。可是这时,他们的弹药不多了,苏军攻了上来,德军几乎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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