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落的星辰(4)

克卢格坚持要求尽快展开进攻,否则,继续拖延只会给敌人更多的时间增强他们的防御。曼施泰因、蔡茨勒和耶顺内克都同意他的这一观点。

古德里安却坚持己见,认为这一进攻毫无意义,应该取消这次行动。他争辩道,即使“堡垒”行动成功了,也会消耗大量的装甲车辆,这将会给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带来无可挽回的损害,因为他需要重新武装装甲部队。“我们应该将新生产出来的坦克用到西部前线去,”他说,“这样西部前线就有足够的储备来应对盟军的到来。预计盟军登陆的时间肯定是在1944年。”

斯皮尔和约德尔支持古德里安的观点。斯皮尔指出这些新型武器目前仍然存在许多技术上的缺陷,而且产量也不足。原材料短缺对生产计划也造成影响。比如说,Henschel坦克生产厂每月只能生产25台“老虎”。而“黑豹”的生产速度更慢,每月只有12台。

希特勒听取了所有人的意见,却没有做出决策。参加会议的将军们返回驻地后没几天,德军最高统帅部(OKH)发出通告:元首决定将“堡垒”行动推迟到6月12日,这样,武器生产商有更多的时间达到生产目标。而且,IV型装甲车和自推式突击炮将配备特殊的保护装置。

这个消息刚一到达阵地,一位司令员就表示出不满。他就是沃纳·肯普夫将军。他抱怨说推迟战斗将会打击焦急等待的军队的士气。

古德里安也再次试图说服希特勒改变这一决定。这位坦克专家5月10日返回柏林,在德意志官邸参加一个有关新型“黑豹”装甲车的会议。后来,他找机会见到希特勒,请求他再次考虑“堡垒”行动。

“今年您想在东部前线展开进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问道。

在希特勒还没来得及回答,陆军元帅威廉·凯特尔,三军统帅部司令打断道:“是由于政治上的原因。”

“你知道吗,有多少人甚至不知道库尔斯克在哪里,”古德里安反击,“不论我们是否占领库尔斯克,这都无关紧要。再重复一遍我的问题,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说的很对,”希特勒回答说,“不管什么时候,每当我想起这次行动,胃就抽搐。”

尽管疑虑重重,希特勒仍然固执己见。他决定用新的装甲加强装甲师的力量,以向前推进这次行动。虽然,目前的局势和3月份蔡茨勒提出“堡垒”计划时的局势已经大不相同了。“堡垒”行动也不像以前计划的那样,面临的是摇摇欲坠无还手之力的敌人,而是变得越来越像一场硬碰硬的实力的较量。

与古德里安的这次令人不安的谈话结束后3天,希特勒收到消息说,被包围在突尼斯的275000轴心国部队士兵,最后一支部队也投降了盟军。这个坏消息早在几个月以前就已经不是秘密,但直到现在,希特勒才肯面对现实。可以肯定,意大利和巴尔干很快就会展开联合进攻。虽然克卢格和曼施泰因坚持认为在6月中旬以后的任何时间攻打库尔斯克都是一种非常愚蠢的行为,但是,希特勒却丝毫听不进去,将“堡垒”行动又一次推迟至6月底,好看看盟军下一个进攻的目标会是哪里。当他确切地知道盟军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希腊的时候,他命令最精良的部队第一装甲师从法国火速前往伯罗奔尼撒半岛(希腊南部,即摩里亚半岛)。古德里安对此火冒三丈。

令人沮丧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由于延迟而带来的风险让将领们感到不安。霍特一肚子的牢骚,他说,随着时间的流逝,获胜的机会变得越来越小;而莫德尔对未来的预测更加残酷,他认为即将展开的这场战斗将是“两支均已达到最佳状态的军队之间的较量”。由于害怕“堡垒”行动所承担的风险,而且西部战线面临的不确定因素在不断增加,海陆空三军统帅部作战小组成员站出来据理力争,反对这次行动。但是,蔡茨勒及其陆军指挥部总参谋部依然坚持这次计划,并说现在这个时候放弃,只会让德军陷入更糟糕的境地。而希特勒方面,却仍然没有决定何时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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