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思想的内涵与外缘之间究竟如何相互作用?何为思想?如何形成体系?如何产生说服力?过去半个世纪以来,许多学科就这一类的问题进行了许多研究与思辨。我们今天如果试图“重访江村”,把列文森的路子重走一遍,恐怕不能不关照到知识社会学以及其他学科的成果,从而大幅调整研究计划。
第四,列文森所书写的是他那个时代的当代史,上起鸦片战争,下面终结到中国共产党政权的成立。关于起点与终点,他的同辈知识界站在中国之外,凝聚有相当的共识。相对来说,今天大家对于当代中国似乎谈不上共识。何谓现代、何谓当代、起讫年份、连续与断裂,意见纷纭。研究者跟中国社会的关系,进进出出,也似乎更多元多样,有各种不同程度的距离与参与。我们做思想史,无法把自己全然撇清,这恐怕也是一个考虑。
重读列文森是我们几个人重读西洋汉学经典的第一个尝试。大体来说,我们似乎是把他的七宝楼台拆了。然而拆解之余,也认为他的作品之中仍然不乏真知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