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红》 第三章(2)

“这回是真的看见了,白肉后面是什么?”小伙子们又一次呼吆呐喊。“那叫旗袍。”刘泽北说。“对,对。是旗袍。还是人家泽北见多识广。哪像你们井底的蛤蟆,说个旗袍就想入非非,真要让你们见到了,还不把人家活扯得吃了。你说呢,泽北?”

泽北说,“最早是旗人穿的,后来就时兴开了。”“就是嘛。”灰汉说,“人家城里人就是洋气,走路胸脯子抬得老高,两个奶子像两个发面馍馍似的,直戳戳朝你眼里戳过来,你不看也由不得你。不像咱们乡里的女子,走路都像掏地一样,腰都直不起。”“那是因为城里女人穿的都是高跟鞋,山里女人长期爬山路,身子就前倾了。”刘泽北补充说。“就是的,银川的石板街,女子的高脚跟走上去,就像夜里赶牲灵骆驼脖子上的铃铛,叮当——,叮当——,脆亮脆亮的。”

“看看,看看,越说越入迷了,还夜里,还赶牲灵,你当时抹涎水了没?”

“我为什么要抹涎水?我当时只感觉口渴。渴得厉害。西口外水少。”

哈哈哈。众人大笑。

“泽北,把你屁股后面的枪让我们摸一摸。”灰汉早就好奇这把枪了。“摸吧,好好地摸,你们以后每人要有一把这样的枪,不仅会摸,还要会放,闹革命就全靠这枪杆子。”

几个后生抢着看,你争我夺,枪机“啪”的一声关了。几个人触了火一样跳起身,脸煞白,两个后脑巴子同时触了后墙,咚——地又弹了回来。两双手同时上去摸,不是摸疙瘩。疙瘩不要紧,要紧是看有没有开了洞。

泽北说,“别害怕,我把子弹下了。”泽北拿出一个指头大小的尖头的东西,放在手里,“你们看,看看,看看。”

可谁也不敢轻易去拿。都约莫地知道,就是那个东西的威力,才能置人于死地的。生怕一沾手就会钻入人体似的。

“像一颗花生。”有人说。“花生没有那么光溜,像羊腰子。”灰汉不同意。“也不像,羊腰子没那么硬,像个枣核子。”有人比画着。“对,像个枣核子。”这一次,意见统一了。

“那枪杆子哪里来?”周杰才回到正题。

“要靠我们从敌人手里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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