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根儿没感觉到，谢谢。”她继续冷哼。想想第一次见面，他咄咄逼人要她赔钱；第二次共进晚餐，好吧，算他表现正常；今天见面一会儿死鱼眼一会儿蠢材……夏启亮就不会说这般粗鲁的话。
“那你还来追我干什么？”一声尖吼刺破轻音乐舒缓的氛围，一男一女在旁边的广场空地上纠缠不清，似乎女人想走，男人横挡着不让她走。许多人纷纷望去看热闹，包括坐在室外咖啡厅最外沿的季小清和傅景曦。
“既然你不会跟你老婆离婚，还来纠缠我干什么？我告诉你，我跟你老婆，你只能选一个！”那个女子抓着男子的衣领，尖声吼着，也不管多少人在看。
男子温婉地劝道：“你再给我点时间啊，孩子还那么小，我怕她受不了打击。等她长大点，我肯定跟那婆娘离婚的！你相信我啊……”两人又扭在一起，一个要走一个要挽留，最后女人放弃了，被男人抱在怀里，男人向她承诺，“你放心，只是时间问题。”
周围很多人开始轻声议论这对男女。
季小清摇摇头道：“完了，这女人又被骗了。”
“你怎么知道？”傅景曦向那边又瞥了一眼，虽然道德与舆论都不是站在他们那边的，但是看上去仿佛是对甜蜜的情侣，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顶楼忘情地拥抱。
“那男人刚才承诺的表情，你看到了没有？”她淡淡地问。
“看到了啊，有什么不正常的？”
她又挖了一口，语气淡淡地说：“当他说‘你放心，只是时间问题’的时候，嘴角是往下抿的，这代表说话人的不自信和消极态度。男人根本就没有把握会和老婆离婚，对于和情人的未来完全不自信。说到底，他在玩弄那个女人罢了。”
傅景曦闻言望去，男人正巧在低声说着什么，说完后唇角再次抿住，眉头淡淡蹙起，不细心看还真没发觉，更不会理解这其中的意思。
傅景曦拿起桌上的咖啡杯，啜饮间想通了一件事。
以前他不明白，以季小清的年龄和外表，找个男人恋爱结婚根本不是难事，大把大把排队追求者不至于，挑挑拣拣的空间总还是有的。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招惹的不是女博士，而是女行为心理学专家。
这位女心理学家的父亲更是学术界泰斗，季明浩回国后受到各路媒体的追捧，二十八场讲座场场爆满，在整个学术界刮起一股身体语言学的飓风。J大更是力邀他担任心理学系荣誉教授，于是季明浩跟J大的校长商量让季华山到J大旁听，校长一口答应下来。
听到这个消息，季小清惊讶地连连摇头，望向落地窗边又到午休时间的季华山。突然皱眉，她走过去踢了踢那团烂肉，“醒醒，醒醒。”
季华山悠悠醒来，大声地打了个哈欠，还好浓密的头发遮着脸，不然她可以想象“狮子大开口”的动态图。
季小清坐到他身旁，难掩喜悦地摇了摇他的肩膀，“华山，你可以上学了！”
“嗯？上学？是什么？”他似乎还没醒透，有些呆滞地问。
“学校就是可以接受更多知识和教育的地方，你还可以在那里找到朋友，找到和你志趣相投的人……”季小清渐渐没了声音，她看向那一头瀑布似的棕发，难道季华山要顶着这造型进入J大？
她的手又摸了摸他肩上的体毛，已经比过去稀了许多，可是依旧会吓到旁人。既然这毛发对季华山而言如此重要……那她就只有先斩后奏了。
